赵清扬说:“我不会离婚。”
贺延没再说话,却将她抱得更紧,并开始吻她耳垂。
一阵酥麻瞬间流遍全身,赵清扬强忍心中悸动,毫不留情打破这一场旖旎,“我都说你弄疼我了,你还要对我动手动脚吗?”
贺延一松力道,赵清扬马上挣开他怀抱要逃。她有强烈的预感,她不能再和贺延单独共处一室,多一秒都不行。
但不详的预感立刻应验了。
贺延长臂一展,天旋地转间,她就被带回了窗边逼仄的墙角。贺延包住她後脑勺,憋着一股狠劲吻下来,她不张嘴,他就掐她的下巴迫使她开口,防线一破溃便长驱直入,予取予求的粗鲁姿态和昨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清扬下意识往後躲,可尽管身後是冰冷的墙面,贺延察觉到她的退缩後还是将她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按进身体里。
赵清扬脑袋发晕,狠下心咬破了他嘴唇才脱困,弯下腰大喘气还不忘擡眼提防他。
贺延平复稍乱的呼吸,拇指一把抹掉唇角的血,阴鸷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点歉意,反而别样的情绪愈演愈烈。
赵清扬退无可退,只能咬牙,“贺延,别逼我恨你。”
“恨我?”贺延舔舔嘴角,在唇齿间浓郁的血腥味里回味她的味道,步步走近,眸中像有一团火在烧,“你一时冲动跟他结婚,然後为了他推开我,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你才认识他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你以为我就不恨你丶不恨他?”
赵清扬勉强直起身,冷声,“你有什麽资格恨我?当初不告而别的人是你,推开我的人是你,现在回来破坏我家庭的还是你。你要是见不得我好,恨我一辈子也正常。”
贺延不语,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攥在手里,按钮摁下,窗帘缓缓关闭,整个房间像一条被海浪拦腰截断的船,不可逆转地沉入昏暗。赵清扬咽了咽口水,绷紧全身神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在外面,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贺延随手拖来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又抓了件外套盖在腿上掩盖某处不可名状的突起,放缓语气开始跟她谈条件,“你跟陈柏深离婚,我就放你走。”
“不可能。”
“那你今天别想走。”
赵清扬咬牙,“你到底想干什麽?”
“我要你们离婚。”
不可理喻。
赵清扬没管他,趁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贺延所坐的地方离自己也有一段距离,于是看准时机冲到门边。
贺延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开口,“你不想离婚,那他呢?”
“如果我告诉他,我嘴上的伤是你咬的,你猜他会怎麽想?”
赵清扬抓紧了门把手,指节发白抓得几乎脱力,喉咙发干,“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行。”
贺延摆明了不留馀地,赵清扬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捋清思路,转身,看向昏暗中的那双陌生的眼睛,声音发颤,“我跟他离婚了,然後呢?和你结婚吗?”
贺延眼神稍作躲闪,“我们可以不结婚。”
“可是我想结婚。”赵清扬坦白,“我想有一段安稳的感情,不吵架不冷战不耍脾气,我希望有一个人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丶照顾我,就算没有感情,也可以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这个人可以是你,可以是陈柏深,也可以是任何一个跟我合得来的人,他具体是谁对我来说没什麽不一样。但你什麽都不能给,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只能靠你爸妈过日子,最後也只会听你爸妈的话挑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
贺延坐不住,一下站起来,“如果我能做主呢?”
事已至此,赵清扬也只好跟他撕破脸,“你能做什麽主?你什麽都没有,怎麽做主?当初你爸妈给你办好了留学手续,你为什麽瞒着我?为什麽最後还假惺惺跟我填同一个志愿?你知道吗?当时我还以为我对你来说已经重要到可以直接影响你的人生轨迹,但其实你填什麽学校都一样,反正你最终都不会去。”
“你什麽责任都不用承担,所以才什麽都不在乎。”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贺延,这些年你一点也没变。”
赵清扬一口气把多年的心结说出来,摔门离开,“刚才的事,你想告诉陈柏深就告诉陈柏深吧,他要是受不了就离,离了大不了我再找下一个。”
“反正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
回家路上,赵清扬在副驾驶座上睡了一路,陈柏深帮她盖上一层薄被,默默琢磨怎麽才表现得不懂事。
盛奕乔的意思很明显,贺延因为任性间接获得了赵清扬更多同情和照顾,这一点手段他应该向他学习。
但具体怎麽效仿,陈柏深没有头绪。他心里一直有一套行事准则,知道事情发生之後该做什麽,但不该做什麽,他没什麽概念。
车坏了就修,进不了门就等人来开门,生病了吃药,明天要上班今天就得尽早回家休息。
一切都井然有序,他暂时找不到机会不懂事。
他们啓程回家的时间点挺早,所以两个小时的车程过去,进入市区时也才十点半。赵清扬刚好睡醒,伸一个懒腰,看一眼时间,“先去医院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孕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