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性那麽差,看起来又很“人傻钱多”爱请客的样子,过了大半个月了,还记得这事儿吗?
岑净正忐忑着,就听见男生闷笑一声,满脸兴味地看着她:“岑净,你怎麽老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是会吃人?”
“不,不是。”她连忙否认。
他又问:“那是我长得很抱歉?”
“啊?”
平心而论,男生剑眉星目,五官清晰明朗,脸很小却轮廓分明,哪一个角度都和“长得抱歉”扯不上关系。
她正茫然于这是不是在凡尔赛,就听见池城充满困惑的声音:
“不然你为什麽老低着头不看我?”
“……”
他心无杂念,能坦荡地问出来,可岑净却心怀鬼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幸好,也用不着她回答,一旁坐着的小姑娘发出巨大的吸鼻子的声音,忍无可忍地提醒他:
“哥哥,再过一会儿,我鼻涕流到嘴里,你手里拿着的那张纸就真没用了。”
“能不能……先帮我擦了,你再和姐姐聊天。”
也许直白是池家人一脉相传的基因。
岑净被小姑娘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後知後觉想把手里的纸巾盒递过去让她自己再拿一张,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池城动作不太温柔地把纸巾拍人手上,微笑着嘲讽道:“是什麽给了你错觉。咱们感情有好到让我不嫌弃你鼻涕泡恶心的程度吗?自己擤。”
兄妹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後是被一通电话中断的。
挂断後,他们径直离开了便利店。
顺着明镜的窗户,她看到了一个和池城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抱着一个纸袋子,站在马路另一边欢喜地冲他们招了招手。
随後三人并肩朝着街道尽头的那家赫赫有名的饭店走去。
她长发披肩,看起来明艳大方,一直侧着身在跟他说话。哪怕池城大步流星,牵着妹妹往前走时头都没往她那侧偏过一次,女生侧颜的笑容却始终不改。
这一幕和谐到刺眼。
因为一看,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女孩她知道,是2班的音乐特长生,路娜。
是很多男生喜欢的人。
最後岑净成功地躲过了少年那个直白到叫她难为情的问题。
可不知道为什麽,她并不太开心。
她甩甩头,将这种莫名的思绪甩出脑海,去後厨洗了抹布。
却在走近的那一刻,怔愣一瞬。
洁白的桌面上躺着一颗小小的糖果。
绿色的。
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日文。
青提味的吧。
她猜,因为她到最後也没舍得剥开。
但是一定很甜。
因为哪怕没吃上,刚刚嘴里四溢的酸苦已经消淡了很多。
因为一颗糖,
她开始期待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