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话,她这种乖乖崽学生不用听。
可岑净还是迅速抓住了重点,刻意装作不经意地试探道:“国外那麽开放,你爸妈又不管你,你为什麽不谈。”
“没时间啊,”池城顿了下,看着她明显有些失落的脸色,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接收到她威胁的眼神,他擡手示意投降:“也没兴趣。没碰着喜欢的姑娘。”
“满意了?”他无奈地看着她,去冰箱途中经过她时没忍住,手欠敲了下她头顶。
落下时带了点力气,像是有些不满的报复,也是对自己不争气的一点懊恼。
他也是服气了。
每次只要岑净一试探,哪怕话术再拙劣,哪怕他已经重复过一遍又一遍了,还是会忍不住吃她这招,不厌其烦又一次给人表忠心。
让他生出一种被这丫头训狗的荒谬错觉。
就很操。
岑净从落在自己头上那一下的力度感觉到他此时那点脾气,心虚之下没敢反抗,只是顺着他的力度缩了缩脖子,小声喊了句“疼”。
“碰瓷是吧,”池城无语:“我都没用力。”
岑净哼了声,没什麽力度地反驳了句:“那也疼。”
池城对自己的力道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没拆穿她,眼睛一扫,巧克力被人拿着,一口一口已经快吃光了。
他顿了下,问道:“饿了?点个外卖?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回去应该也赶不上晚饭了。”
岑净撇撇嘴:“还以为你要说自己做。”
“别提这种刁难人的要求,再说,外卖怎麽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什麽它不能做,”池城直接将解锁後的手机扔进她怀中,“我先去洗个澡,想吃什麽自己挑,支付密码123456。”
“……”
说完,他真就放心把自己的手机丶自己的房子全留给了她,拖着懒洋洋的步伐进了浴室。
岑净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够大,还是太过信任自己。
窗外大雨磅礴,屋内却明亮安宁,不管是电视综艺的白噪音,还是手中冒着香气的面条,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都显得那样温暖。
当她和池城盘腿坐在茶几前吃饭时,恍惚间岑净竟然有种错觉,好像看见了未来他们生活在一起时的样子——是她梦想中的家,会在一天结束时,万千灯火里,有一盏问她而亮起,会有人陪她一起吃饭丶看电视丶聊天,做尽生活里最平常普通的小事,也许等雨停了,他们还会一起去逛超市,回来的路上她会要买上一杯热热的甜奶茶。
还会有一只猫,一只狗陪着他们。
哪怕眼前只是一个幻觉,却已经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也让她因为即将要回到那个不属于她的家而抑制不住的失落。
放下筷子时,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池城说:“池城,谢谢你。”
“干嘛?”池城眼神古怪,像是被她吓到了,摆了摆手,“一碗面,不至于不至于。”
“……”
她发誓,没人比池城更懂得怎麽破坏人煽情的氛围!
岑净什麽感动和伤感都被他一句话打发得七七八八,她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要拿起碗,就听见他诧异的声音:“你干嘛?”
他眉眼微扬,说话间,手摁在了她的手腕上,力道不重,却刚刚好卡住,不让她动。
他手指圈住的那一小块皮肤,就像被烧灼了一般,存在感强到几乎让她没法关注俩人的对话,磕巴好久才回道:“我……我去洗碗?”
说起来,都怪这个讲究怪,点外卖了还要拿出碗筷,非说高温下塑料餐具不健康,给自己找事干。
索性在岑伟国家里她总是默认承担洗碗任务的人,早已驾轻就熟,眼下再麻烦也不过几个,用不了多久。
她动了动手腕,想去拿碗筷,也是无声的暗示他放手,可没想到,池城拒绝接收他的暗示,手腕稍微变换了个角度,一个巧劲,瞬间将她拉回到沙发上,沉默不语打量了她好久,才问:“你特喜欢洗碗?”
“没事谁会喜欢洗碗,”岑净也觉得他这个问题无厘头极了,又不是喜欢玩泡泡或者靠洗碗挣零花钱的小孩子。
“那你急什麽,”他笑得不怀好意,拿她之前的话埋汰她:“你有事?”
“不是你说你家阿姨放假了吗???”
这大少爷别说自己动手洗碗了,看起来像是连厨房的地儿都没踏进过半步,吃人的嘴短,好心体贴帮他干活还要被阴一下,岑净觉得自己真是被狗咬的热心肠吕洞宾,冤枉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