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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死像13（第1页）

第42章死像-13

直到海伦也消失在楼梯拐角，马文还在发愣，觉得自己该整理整理之前发生过什麽。

滑稽人和厨娘都知道海伦想弄死家主，原因不明；厨娘对海伦有不正常的敬畏。

还有海伦最後对滑稽人说的话，又是什麽意思？

「亲爱的姐姐。」

如果这话真是它字面上的意思，那造物主当年工作的时候一定滑了手，这点确凿无疑。

但又不太对，因为以海伦讲话的方式，她母亲跟滑稽人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马文琢磨到一半，正准备回屋，迎面一阵狂风袭来，他险些跌坐在地。

这下他终于明白，之前到底是什麽东西在敲他的门了。

“Tang？”他小声问，“卢克？还是萝丝？”

眼见抓住了他的注意力，未知的墙中人又有了下一步动作。马文鞋边一小块玻璃碎片被风抵着墙吹起，尖端顶住墙纸，歪歪扭扭写起字来。

马文艰难地辨认：

“厨娘——是——灵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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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後，马文爬到了台阶顶端。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娄思源跟在唐思烬後面，先是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後莫名其妙语调激昂，“一个战地记者。冒着枪林弹雨——冒着灵媒的烈火，为一把自以为是的鞋刷子英勇地服务。”

唐思烬希望他不要用这麽多奇怪的形容词。

以及，“你之前不是很坚持“刷好的鞋”吗。”

“有这回事？”

小丑一如既往不在调上，但在调侃一番外，并没有多馀地问唐思烬为何会答应卢克的安排——在後者自己躲在三楼时，冒险到四楼观察马文和灵媒，并随时汇报情况。

他肯定已经看出来，唐思烬同意这事的根本原因是不信任卢克的观察力和智商。

毕竟那人连自己在被谁追杀都整不清楚。

视野里，马文已经走上楼梯，喊住了厨娘。

之前在唐思烬灵机一动下，墙中人跨越了种种限制，成功传达出了必要的讯息。马文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该知道的：厨娘的灵媒身份丶她如何以烧橱窗的方式杀掉了萝丝丶她在继续一步步限制墙中人的行动。

马文走向她。

与此同时，唐思烬绷紧身子，攥紧灯链，毫不在意掌心被硌出深痕。

他必须一边观察细节，一边随时准备好逃走，以免灵媒突然发难。她看来很有如此行事的倾向，因为此前她重新回到四楼，再度仔细排查，似乎准备彻查墙中幽灵。

“你做什麽呢？”马文问，“还是你说的，驱除鬼魂？”

灵媒半垂着头，粗糙的手指缓缓探入围裙。

“是啊，鬼魂。”她说，“这里有很多，很多，很多……”

“我以为这只是你拖延海伦的手段。”

窗外雨仍在下，只是雷声小些。

寒冷和灰暗之中，灵媒自己的形态也比起活人更像亡灵。

“此前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每当内心不安，也会驱除鬼魂。”她说，“每个季度，大宅里都会闹一阵子鬼，老爷说是因为这屋子存在太久，鬼魂无处可去的缘故。但它们不该在这里，不该打扰弗里曼家的安宁。……弗里曼小姐曾为之着迷。”

“格温德琳小姐？”

“就像对她的其他爱好那样迷恋和狂热。後来她走了，我再重复这些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她还在什麽地方看着。”灵媒手在围裙兜中翻搅，“像这样。”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毫无预兆地出手！

灵媒的脸突然放大，身後墙纸上有一块因时间腐朽的斑驳白迹，她站在那中央，好像背靠一块干涸的血泊。唐思烬手握在灯链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看她一手持着燃烧的火柴，另一手圆弧状长而肮脏的指甲划过墙壁。

面前橱窗上也出现一道长长的丶穿透玻璃的划痕。

火仍跳动。

然而被凑近缝隙的时候，厨娘手中火苗忽地灭去，火尽数窜入破口之中。

在被火包围的最後一秒，灯链在唐思烬手里沉甸甸地一坠，电梯瞬间开啓！

气流涌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似曾相识的感觉环绕着他，雾气的手指穿透了他自己的手指，周遭一片灼热。此前没有哪次搭乘电梯壁这一次更急促丶紧迫，不再是普通的下楼，更像被人推了一把，直接从一处高台跌落下去。

浓烟垂直而上，他被巨大的心悸与失重感包围。

灼热消失了。

唐思烬睁开眼睛。

然而心悸和晕眩感继续。他被烟雾呛得喘不过气来，面前是三楼完好无缺的橱窗，正对那尊艳丽的钟。方才抓得太紧，他一时松不开手，只能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眼睛在那钟表面上，不受控制地想如果一日它将永远停走，指针会指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