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他们,分毫不值,爱情具有排他性,但亲情没有,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我……”
“孩子对父母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呢?”
拉维讲得虎头蛇尾,伊戈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窥见真相。
他将拉维抱在怀中,抱小孩似的,让他窝在自己的胸前,拉维将脸侧了过去,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两人交颈,密不可分。
伊戈拍了拍他的背,哄道:“不哭不哭。”
时间流逝,拉维终于不再哭了,他擡起头,与伊戈对视。
因为情绪,他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嘴唇也变得湿润。
少年张口,讲述起了另外两具焦尸的故事。
“十个月前,我父母在家殉情,用的……也是这个方法。
我父亲是南方大家族的Omega,他不满自己的婚姻,前来极北散心,在这里遇上了我的母亲,两人相识一个月就私定终身,一拍即合假死逃婚。
看起来浪漫又幸福,但也确实如此,他们隐姓埋名来到相遇的极北生活,成了自发驻守边境的守边人。
日子虽然清贫,但他们的理想也不是钱权。後假死被爷爷发现,事已至此只能给父亲更换身份,为他们的乌托邦添砖加瓦。
三年前,我父亲发生意外,下肢瘫痪,母亲不离不弃,两人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但我父亲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真的不能忍受自己成了一个残废。
在我回家的第三天,他俩将我支了出去,烧掉了一切,也烧毁了自己。”
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阿廖沙让他跟着熊阿嬷回炼油坊拿东西,卡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心止不住地颤动,胸闷气短,如临大敌。
最後,他让熊阿嬷带着他回家。
那是他在极北第一次见到如此耀眼的红色。
火焰吞噬了五十米远的小粮仓,熊阿嬷通过终端拨联系了消防。
几个小时後,大火熄灭,粮仓只剩下了一个架子。
拉维上前,看到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具焦尸……
眼前一黑,拉维晕了过去。
“我不懂。”拉维擡头,“为什麽要丢下我……如果他们带着我一起,我是很乐意的。”
“那我就不能遇见你了。”伊戈吻了吻他的额头,“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属品,他们属于他们自己,所以他们做了他们的打算。”
“我知道……”拉维闭上了眼睛,“我一直都知道,我母亲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这样的,她说,他们属于彼此,而我只是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的,但……知道是知道……知道并不能把情绪掩盖……”
“我还是会怨他们,但我知道,他们爱我……”说着说着,拉维的理智回笼,他拍了拍伊戈的大腿,示意男人将他放下来。
伊戈岔开腿,拉维就坐在两腿之间,他的手臂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将他框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爱我,但……为什麽要抛下我,我恨,我怨,但我也真的是真的爱他们。”
伊戈脱下他的帽子,闻了闻他的发心。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该洗澡了。”
复杂的情绪全都被这句话带来的羞耻给打破,拉维臊得耳朵通红,他将帽子抢了回来,盖在了自己因为长期没清洁,打成一绺一绺的头发上。
“你还不是!”拉维瞪着伊戈,又羞又怒。
“是啊!我们一起去洗,你猜猜我发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