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孕反吗?”
杨克利也没指望拉维能回答上来,自己回答道:“最开始不对劲的是舌头丶鼻子和胃,闻什麽都想吐,吃什麽也想吐,都吃进肚子里了还是想吐,每天就只能喝点水,吃点没有味道的白面包。”
“甚至吃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会难受,还是会吐,每天都茍延残喘。”
拉维嘴唇微张,皱起了眉毛。
“当然,不是每个人的孕反都这麽严重的。”盯着少年能夹死一只蚊子的眉心,杨克利开口安慰着。
拉维将手放在膝盖上,垂下了眉毛。
“多考虑考虑吧……”杨克利看向拉维,“至少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犹豫,慢慢想。”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你的犹豫,你的顾虑,你的害怕,你的慌张……我都经历过。”
“但你别担心。”
他擡起手,摸了摸少年蓬松顺滑的亚麻金卷发。
“仔细地考虑清楚,顺从自己的本心,无论哪一个选择,请坦然接受。”
“好好和爱人沟通。”
拉维摸了摸肚子,看向窗外。
不知道什麽时候下起了雪,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昏暗。
轮胎碾过积雪,松垮的车窗被吹得啪嗒啪嗒作响,雪本身没有味道,但周围松枝林立,自然会带上几分微弱的松脂气息。
伊戈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夹着烟头,香烟燃尽,他松开手指,橘色的烟头就跌落于雪堆。
“还来吗?”坐在副驾驶的米斯尔递出烟盒。
伊戈摇了摇头:“不了,拉维不喜欢。”
年轻真好,米斯尔挑了挑眉。
确实还只是两个孩子啊,这是米斯尔今早被伊戈找上门的想法。
去集市上找打胎药。
也真是想得出来,这玩意儿又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药房能开的,真要去找打胎药,得去埃里克中心小镇的医院。
隔着好几十公里呢,又远又不安全。
还好他知道一副中药方子,就带着伊戈在集市上的药店拿了药。
现在正在回程的途中。
“要打掉?”他问。
“算是吧。”伊戈食指敲了敲方向盘。
米斯尔道:“想留着?”
伊戈抖了抖腿:“算是吧。”
“嘶……”
这孩子深受打击啊。
“他是不是没那麽爱我?”
米斯尔的表情一言难尽:“请问有什麽因果关系?”
“我想用孩子留住他。”
米斯尔大惊,似乎从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差点尖叫出声。
“不可取!不可取!”
看着伊戈投过来的眼神,他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怎麽Alpha老是这麽极端。”
米斯尔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误会他了,他怎麽可能不爱你?不爱你还要跟你上床,让你操|进生殖腔?”
伊戈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他总想离开我,他总说……伊戈,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米斯尔愣了愣,半晌挤出一句:“你易感期不是已经过了吗?”
还这麽敏感哀怨?
“或许确实是我自己没什麽安全感。”伊戈开口,“我总有一种预感。”
“什麽预感?”米斯尔问。
“如果无法解决他的秘密,他就会在某一刻离我而去。”伊戈抿了抿唇,“所以我想让他生下来,这样,他离去的时候还会挂念着孩子,时常回来看我。”
米斯尔又开始露出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