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维点了点头:“多谢陈叔和柯叔叔了。”
“没事。”柯夏看到了他有些疲倦的脸,接着道,“你要不要去办公室休息一下?”
拉维的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即将晕倒的模样。
“要不还是回去吧?我叫记晖送你。”
拉维捂着脑袋,缓缓地点点了头。
就在刚刚,鼻尖机油的味道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事情拉维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他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症状。
伊戈的信息素在他的身体里彻底地消失了,他失去了Alph息素的灌溉和滋养。
回到了十九岁之前一如既往的模样。
他把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递给了柯夏:“设计图都在里面,我是在图书馆看书自学的,要是有什麽问题,你们着手修改就是了。”
“好的。”柯夏转头让工人们把陈记晖从办公室叫了出来。
拉维坐上车,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後面的腺体。
他擡头,发现陈记晖正在观察他。
“怎麽了?”拉维问。
陈记晖也不藏着掖着:“我哥情况怎麽样?我看你在摸腺体。”
拉维有些时候是很抵触自己去想伊戈现在的情况。
他的担心会妖魔化伊戈现在的处境,给自己增添很多不必要的焦虑,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很好。
听陈记晖谈起,拉维的大脑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
愣了一会儿,拉维才缓缓开口:“暂时没有什麽大问题。”
然後,他打开窗户,吹着新鲜的带着绿树叶的空气,拒绝和陈记晖进行任何交流。
陈记晖从後视镜看了他一眼,随後打开车载音乐,选择了一道舒缓哀伤的曲子。
“啧……”
一股小声的咂舌从後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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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都罗再次见到拉维的时候,竟一时之间不敢前去相认。
他和拉维在白沙丝中学的空教室相识,那个时候的少年呆愣愣地站在一套课桌椅的面前,似乎对上面的灰尘难以下手。
少年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有些短的袖子让他整个手腕都露了出来,白净的,有些瘦削的手腕下是同样如此的手指。
逃课的纪都罗直接伸出手掌为他擦去了椅子上的尘埃。
“坐吧。”
纪都罗侧着擡起头,看到了少年的正脸。
比常人更加白皙的脸蛋底下透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健康又有温度,皮肤细腻有光泽,像一块不断被人用掌心呵护的暖玉。
尖尖的下巴旁边是微微凸出来的软肉,和脸蛋同样有肉感的嘴唇轻轻的抿在了一起,似乎有些纠结和不解。
少年的鼻翼轻轻地抽了抽,连带着上面的淡色雀斑都动了动,毛茸茸的眉毛下面是一双长睫覆盖的绿色眼睛,这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意外的来者。
“谢谢……不过,你是?”
纪都罗有些忘记自己是怎麽回答脸蛋惊为天人的拉维。
拉维骨架小,就算带着一点不常运动的软肉也看不出来,你只能在不小心撞到他的时候,以为自己会碰到坚硬骨头的时候,触碰到一片绵软。
那个时候的他面色红润,看起来就很健康。
可是现在呢?
老天,现在的拉维就像是被风干的海带苗,被风一吹就能飘走的人肉干。
皮下脂肪消失後,拉维整张脸更加立体更加精致,曾经面部饱满的脸部迅速下陷,只馀下尖锐的,仿佛能把人戳死的下巴,眼周薄薄的皮肤带着不正常的病态红晕,丰润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成了干涸的土地。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这样的拉维有种不太常见的苍白艳丽感。
他瘦了好多……
最怪诞的地方是少年隆起来的腹部和瘦削嶙峋的锁骨。
他那麽瘦但肚子又那麽大。
纪都罗甚至害怕拉维的肚皮承受不了,里面的孩子会破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