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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第五章

凤鸣换上了宫人的衣裙，跟在萧玦身边伺候。

她素来养尊处，并不懂得如何服侍人，但萧玦只是要羞辱她，哪里会考虑这些。

大殿之上，他身着玄色龙袍，凝心静气处理政事。

与这肃穆的一幕格格不入的，是跪在边上的凤鸣。

她已经一日未曾进过水米，脸色惨白如纸，跪得双腿发颤。

萧玦答应让人医治郑冀言，要求是凤鸣心甘情愿做她的奴隶。

这一招，正是她当年用在他身上的。

如今报应回来了。

凤鸣心中苦笑。

她早已料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

萧玦一直晾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凤鸣撑不住快要倒下时，方才听见他唤了一声。

“你不是很关心郑冀言？”他语调不紧不慢，透着不易察觉的森冷。

“用过晚膳，我带你去看他。”

凤鸣站起来时两腿发软，磕在龙椅上。

萧玦冷眼看着她自己爬起来，神色渐渐变得阴郁，不知想到了什麽。

他口中的用晚膳，自然是指他自己。

只不过凤鸣不用再跪着，可以站在他身侧布菜。

这个场景于他二人亦是熟悉，只不过身份倒转了，从前都是萧玦伺候她，如今换过来。

凤鸣整日未曾吃喝，双手饿得有些发抖。

萧玦这桌晚膳花样百出，除了北人爱吃的东西，还有许多南方菜，都是她熟悉的。

凤鸣见了，腹中更觉饥饿，只得压下口腹之欲，小心布菜。

其中一道烙润鸠子，是她做楚帝时最爱吃的，肉质香嫩多汁，鲜美无比。

萧玦吃了两块，忽而蹙眉。

周围的宫人见了，气压变得更低，连凤鸣也察觉到不对。

“这道菜，是你最喜欢的。”萧玦一字一顿地说着。

语带讥讽。

他看向她：“我没记错吧？楚皇陛下。”

凤鸣怔了怔，垂首默然。

“拿去喂狗。”

赵宫里养了三条凶猛的犬，听说都是萧玦的爱宠。

太监指引着凤鸣过去，隔着围栏，将菜肴送进去。

她便眼看着那些体型如野狼般的猛犬分食着她最爱吃的食物。

她做皇帝时手段狠辣，对他国毫不留情，在列国间素有恶虎之名。

如今可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凤鸣饿极也累极，终于无力地滑坐在围栏前。

惦记着郑冀言，凤鸣未敢多做停留，便回到了萧玦身边。

他已经用完膳，换了一身轻便的劲装，见凤鸣过来，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她往地牢的方向走。

凤鸣眼尖地看见桌上还有没用完的髓饼。

她实在饿极了，顾不上许多，趁他没注意，便往嘴里塞了一个，又用手帕包走剩下的。

不知萧玦如何调教的宫人，始终如木雕一般站在那里，凤鸣做出这等举动，倒也没被喝止。

郑冀言坐在地牢里，还算有精神，凤鸣远远望见，便知他好了许多。

“先生……”

萧玦扫了她一眼，凤鸣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郑冀言瞎了一只眼睛，衣衫褴褛，那张清俊的脸倒是风采依旧。

看见萧玦，他面沉如水，直到望见随之而来的凤鸣，眸中才亮了。

“陛下——”

他冲上前，隔着牢门殷切地望着她。

凤鸣勉强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