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路过还是去找我?”
他的语气笃定,笃定陈挽峥在乎他,去找过他。
“我只是走错路,别多心。”
岳临漳将他拉近,“你去找我为什麽不叫我?”
陈挽峥笑道:“叫你,你会分我一半绿豆汤吗?”
“我明天给你做。”
“不要,我要小姑娘做的。”
“现在去吃东西?你想吃什麽?”岳临漳不会哄人,试图转移话题。
“这麽晚除了小卖部有开,其他还有什麽?只能吃泡面了。”
“你说说想吃什麽,说不定有。”
“鲍鱼,鱼翅,佛跳墙……这些都不想,我想吃饺子,有吗?”
他故意刁难岳临漳,见岳临漳眉头轻皱,拍拍他肩:“开玩笑的,就泡面吧,或者奢侈一点,加根火腿肠。”
“要吃什麽馅的?”
“什麽?”
岳临漳拉着他往前走,“我会包饺子,我给你做。”
陈挽峥想起奶奶的眼神,“奶奶是不是对我有什麽意见?是因为我今早在晒谷场唱戏,怕我带坏你?”
“不是,你别多心,她不是针对你。”
陈挽峥问:“那是为什麽?”
“说来话长,总之不是因为你,唱戏是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针对你这个人。”
“那就长话短说。”
岳临漳拿他没办法,两人停下,坐在墙角听岳临漳讲关于奶奶不喜欢“戏子”这件事的缘由。
岳临漳有个叔叔,只比他大八岁,岳临漳只见过几次,因为跟父亲年龄差太多,叔叔跟父亲关系并不亲近,小时候也只觉得叔叔长相俊美,听说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奶奶总在电话里夸他,父亲也很欣慰,主动承担起弟弟的学费。
突然有一天奶奶被父亲接到苏州,在奶奶哭泣的控诉声和父亲电话里开导叔叔的谈话中岳临漳得知叔叔是同性恋。
父亲性格温和,在电话里并没责骂叔叔,只劝他向老人家低个头认个错,叔叔不从,奶奶气到抢过电话大骂,说如果不跟那个唱戏的断了,她就当没生他这个儿子。
此後叔叔消失,跟叔叔好的那个唱戏的也一并消失,除了按时汇款的“学费还款”和奶奶的赡养费,没有其他消息。
十多年过去了,叔叔再也没回千溪镇,也没跟家里任何人联系,倒是那个唱戏的,时不时回镇上,总是给奶奶寄东西捎东西,奶奶从来不要,怎麽给的怎麽还回去。
陈挽峥听明来龙去脉,“那个唱戏的,该不会是我师叔梅枫晚吧?”
“他本名宋于枫,跟我小叔是同学,听奶奶说他俩小时候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两人打小睡一块儿,不是他去我奶奶家睡,就是叔叔去宋家睡。”
“那後来呢,你叔叔跟我小师叔在一起了?”
岳临漳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们同时消失了,问他,他也不知道我叔叔去了哪里。”
“难怪奶奶一开始听我说找宋家脸色那麽难看,也难怪今早她看我时的眼神带着嫌弃。”
“她只是太想念她小儿子,不关你事。”
陈挽峥叹了口气,“能理解,不过你现在带我回去,不怕气到她老人家?”
“奶奶睡得早,你只要不出声,她不会知道我带你回家。”
陈挽峥站起来,拍拍屁股,“那你打算把我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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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汤
味道: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