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听不到回答,纪攸宁又问:“能站起来么。”
“好像……不能。”
正打算上前的谢云策蓦地停住。
等等,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老沈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温柔了?
可接着,他的眼睛好像也出现了幻觉,竟看到沈砚舟重重咳两下,朝对方伸出手。
他不是眼睛“看不见”么,咋摔一下,摔成内伤了?
纪攸宁有的是力气,拉一个成年男性起身不在话下,哪怕这个人站起来比他还要高大半头。
等他站稳了松开手,下一秒人又摇摇欲坠似要倒下,不得已再次抓住对方手臂。
真是可怜,估计腿摔伤了。
“刚才有人绊了你一脚。”纪攸宁转头直指方才幸灾乐祸的男人,扬声:“人家腿磕破了,你得…赔钱!”
“什么玩意儿?他自己摔得,关我什么事。”
“我看见了。”
姥姥说过,遇到这种事能站出来就要站出来,看到了却当不知道,往后要是轮到自己,也没人替他说话了。
“就是你,欺负人看不见,故意把脚伸到人家前面。”纪攸宁憋红了脸,学着姥姥装腔作势骂:“不要脸。”
男人被当场戳穿,一瞬目露凶光,“你他妈敢骂我?知道我是谁么!”
“赵二少爷这是做什么?”谢云策总算回神,几步过去挡住视线,盈盈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在我这里动手呢。”
“我、我哪敢啊,谢总您多虑了。”涨红的皮球转眼就被放光所有气,男人压弯腰身舔着脸赔笑,丝毫不见之前的盛气凌人。
谢云策意味不明哼一声,骤然将声音压到仅两个人听见:“就是你大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二少爷真是好大的本事。不过提醒你一句,他沈砚舟就算瞎了也还是沈家的大少爷,轮不到你来踩一脚。”
男人连连点头,脸色开始发白。
不过一个被推出来试水的小丑,谢云策没再去管,倒是老沈,刚才吃错药了?
倍感疑惑,转头又见他恨不得倒人家怀里。
谢云策:“……”
那副盲镜下真的还是沈砚舟?换人了吧。
“他看起来挺难受的,这里有坐下的地方么?”纪攸宁搀住人,怯怯地问。
谢云策瞥过去一眼,注意到那张脸,再又眯眸看向好友,嘴角微微翘起。
原来如此。
“跟我来吧。”谢云策领着他们上二楼,推开一间空房,“你们先在这里坐,我去拿药箱。”
纪攸宁将人扶到沙发,从上扫视到下,“你哪里疼啊?”
“好像是膝盖。”
“破皮了么?”
“大概没有,只不过猛地磕一下,又麻又疼。”
纪攸宁也有这种经历,刚随船捕鱼那段时间,极不适应摇晃的船体,一不注意撞到甲板,尤其磕到骨头那一下,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那个人真讨厌,哪天他自己磕了,就知道有多疼了。”
这是在为他生气?
真可爱!
沈砚舟伸出手左右探路,精准落到对方手背上,“不提那种人了,刚才谢谢你。”
“我看见了嘛,应该的。”纪攸宁跟着低头。
正要抽回手,就听对方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纪攸宁努了努嘴。
“不想说么?”看出他的迟疑,沈砚舟也不勉强:“没关系。”
“……纪攸宁。”
“沈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