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舒烟觉得自己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还能想到闻醉为什麽摸她头发的原因,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无奈摇了摇头。
头顶传来车窗碎裂的声音,有人探头进来询问她们的状况。
南舒烟长长地舒了口气,立马应了一声,低头对茴茴说:“茴茴,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妈妈在一起了。”
茴茴吸着鼻子,“嗯嗯,谢谢姐姐。”
周围的民衆没有等待救护车和警察的到来便已自发开始救人,他们开始破窗,试图将困在公交车里的人解救出来。
南舒烟看着从车窗探进来的戴着帽子的男人,将茴茴往上推了推,让小姑娘得以被施救。
男人将茴茴拉出公交车,南舒烟试探地的动了动脚,脚腕处传来的痛感让她脸皱在一起。
一直处于紧张的状况里,南舒烟没注意到脚腕的伤,现在等来了救援,身体和精神一放松,身体上的痛感瞬间传入大脑,哪哪都疼。
但南舒烟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没有受重伤,大多应该都是擦伤和扭伤。
目前也就脚腕处的疼痛让她有些头疼。
戴着帽子的男人又从车窗里探进来,向南舒烟伸手,喊道:“女士,你有受伤吗?把手给我,我把你拉出来。”
南舒烟咬牙忍着痛,脚尖点着座椅的横杆,伸手握住消防员的手,“除了脚腕扭伤,我没有受伤。”
帽子男不敢用力拉南舒烟,只能一点一点的将她往外挪动。
南舒烟整个人被帽子男带出公交车,见他要喊人过来扶她,便主动说:“我没事的,车里还有一个女士被困,是个孩子的妈妈,麻烦您过去看看。”
帽子男见她状态良好,放下心来,指着远处,说:“好的。”
南舒烟点头道:“好的。”
她见帽子男重新进入公交车,便一撅一拐的往边缘方向走去,边走边看在地上躺着的伤者。
很多乘客一时没反应过来,翻车的瞬间没有护住自己的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
地面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还有人骨头断裂,一直在嗷嗷的喊疼。
事故现场里充斥着哀嚎和哭泣,南舒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骨头像是被人一节一节敲碎,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在地,变成粉末。
她看到已经有伤者的家属比救护车和警察还要提前的赶到了事故现场,每个寻来的人表情上都是担心和疼惜。
远处已经传来了警察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南舒烟望过去,很多警察和医护人员向他们这里跑来。
南舒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累,明明看起来那麽近的距离,她却觉得相隔千里。
脚腕处的疼痛像是遍布全身,她从来不是扛不住疼痛的人,可此刻的她竟然疼的想哭。
若是——
若是此刻能有个人抱抱她,她肯定会。。。。
背後传来焦急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南舒烟以为是救护人员,手臂却突然被人狠狠拽住,一股巨大的力气将她往後一带。
南舒烟警惕性本来很高,可在此刻,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耳边是炙热的心跳以及那充满担心和後怕的呼唤,让她顿时卸下警惕,将自己彻底融进她的怀里。
闻醉气喘吁吁的抱着南舒烟,当她看见小姑娘一个人一撅一拐的在事故现场里孤零零的样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的样子。
那纤薄的背影像是要支离破碎。
闻醉心口泛起的疼痛几乎要撅住她的心跳和呼吸。
她快速的朝着南舒烟跑去,一把拉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後怕和恐惧的情绪让闻醉整个人都在颤栗。
闻醉红了眼,颤声道:“南舒烟,你要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