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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第2页）

“也就那麽一回事吧，”赵清扬一放松，郑博文也不再绷着神经，“好不容易拿到了公派研究生的名额，不做出点成绩都没脸回来。”

“今年是最後一年了吧。”陈柏深问。

郑博文点头，“还剩四个多月。”

“打算回来发展吗？”

“先观望观望，”郑博文说起这个就发愁，“国内还没找到合适的单位进站做博後，留在那边也不是不能留……别的问题都不大，就我这口语，几年了还是讲不利索，只会听和读，不会说，别人都不乐意跟我讲话，作报告也磕磕巴巴的。”

说起口语这块短板，郑博文痛心疾首，转向赵清扬控诉她旁边这个男人，指指点点，“当时我撺掇柏深一起申请，出国见见世面也有个伴互相照应，因为他口语讲得贼好，我半天憋不出一个词儿，别说学术类雅思了，就普通雅思都是擦边过，但他偏不，只想留在国内。”

刚好服务员来上菜，郑博文迫不及待夹起公筷涮肉，仍不忘埋怨，“我说名额又不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更何况他导师在那边也是校友，说话有点分量，准能进的，但他就是不去，说不想离家太远。”

赵清扬倒没想到陈柏深这麽恋家。从小一个人住，长大了反而想离家近一点。

但说他恋家吧，工作之後也没见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平时也不打电话问候。

和爸妈那边的大家族生疏也就算了，毕竟两代人各有各的生活，但现在他跟她这个小家也聚少离多，第一次离开时连送也不让她送。

想起他不告而别，赵清扬至今还有点怨气，借机阴阳怪气拉长语调：“现在离家也不远。”

“来回四个小时车程而已。”

郑博文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庆幸，“还好没结婚。我现在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我这是暂时性的工作调动。”陈柏深无奈解释。

锅里汤水翻滚，郑博文眼镜很快起了雾，索性摘掉。摘掉眼镜之後看不清，筷子夹空两次，手里公筷就被陈柏深无声接了过去。

郑博文空出手来，擦擦镜片，重新戴上眼镜，一本正经，“要我说，你当初就应该留在学校，先当几年讲师熬资历，不上课的时候不吃饭不睡觉狂发文章，二十五岁当硕导现在就是博导，保守一点，算你三十五岁评正高，再沉淀几年……这样吧，四十岁当院士。”

赵清扬听着郑博文一通胡说八道异想天开，也来了劲，“你学校也有博後流动站，等郑博文回来，你刚好当他的合作导师。”

郑博文马上抱拳，“师母！”

赵清扬：“诶。”

陈柏深见两人一唱一和，哭笑不得指出两人话里的逻辑漏洞，“如果我毕业後留校当讲师，现在也还是讲师，而且我和他方向不同……”

还没一一改完其他，赵清扬已经信誓旦旦开口，“那就再往前推，小学跳级，初中也跳，高中直接走竞赛，现在资历绝对够。”

郑博文再次抱拳：“师母！”

赵清扬：“诶。”

陈柏深看着赵清扬，一字一句指出最重要的漏洞，“如果这样，我在高中就遇不到你了。”

赵清扬一愣。

这下轮到郑博文纠正，“你俩不是相亲认识的吗？跟高中有什麽关系，反正高中你俩谁也不认识谁，只要时间上你等到二十八岁还单身，去相亲肯定能遇上她。”

陈柏深莞尔，“我不想重来，变数太多。现在这样就很好。”

郑博文兴致缺缺，轻叹一口气，“你还是这麽较真，太没意思了。”转头又看向赵清扬，“他平时在家也这样？”

赵清扬苦笑点头，接着又把话题转回郑博文身上，“你申请的是哪所学校？”

郑博文说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大学名字。

赵清扬心里一惊。

郑博文跟她想到了一块，语气惋惜，“贺延也在这读，我跟你说，我本来想着到了那边他能带我熟悉熟悉周围环境，但我给他发消息，他没回，跟他招手，他当作没看见。”

唇齿间的不满如同半空的烟雾，别别扭扭弥散开来模糊视线。

“可能真的没看见吧。”赵清扬觉得是误会。贺延再随性，也不至于对同学丢了基本的礼貌。

郑博文意味深长往上挑了挑眼皮，嘴角一扯，话里满是被无视的不爽，“在路上碰见他好几次了，有一次他女朋友都看出来我认识他，拿手肘戳他，他都不理我。”

赵清扬夹菜的手一顿，“他女朋友？”

郑博文没意识到不对，埋头吃陈柏深涮好的肉，“嗯。。。。。。看样子是华人，挺漂亮的。。。。。。我碰到他们的时候，俩人应该刚谈不久，去哪都手拉手，听说毕业就订婚，现在应该结婚有小孩了吧。”

郑博文吃完擡头发现她瞪大了眼没接话，略带诧异，“你没听说过？”

陈柏深又捞了一勺子肉放他碗里，替走神的赵清扬回答，“没听说。”

“那可能闹掰了，没结婚吧，不知道。我瞎猜的。”郑博文夹起肉片蘸了调料接着往嘴里塞，一点儿不在乎事情走向，“他结不结婚跟我们也没关系，反正以後天南海北，不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