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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燕祖制(第1页)

第30章大燕祖制

这日的大朝,在衆人瑟缩沉默中退了朝。

邓惜无视身边衆人离开大殿时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想到顾栀还因为柳凭逸的谋反而困于槐州,内心便焦躁不安。他将官服衣袖一摆,无甚于其他人敷衍周旋的心情。方才皇帝在直言御驾亲征後特意点了他的名,再一次将他定国公的身份摆上了台面。

直到这时,群臣才如同重新醒悟过来一般,那些平日里与邓惜相熟或不相熟的,平日里视他也为纨绔的,又或者是曾经同他一道在茶坊酒肆逍遥的,仿佛此时才惊觉,邓惜那“定国公”的名头并非等闲,确实是他祖辈跟随大燕开国之主沙场征伐挣下来的功勋荣耀。

哪怕邓惜的父亲以文入仕,可到了邓惜这里,他却是实打实的武将,纵使平日里再如何定着个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虚职潇洒度日,但终归因着这个名头有着足够的话语权。

枯坐京城干等不是办法,邓惜并未随着衆人往殿外走,而是仍站在殿下,似乎在等着什麽。

傅识走过来,见他出身,便拉了拉邓惜的衣袖,“怀今,走吧。”

邓惜拧眉,“等等。”

傅识不解,殿上除他二人,已经没有旁的人了。

“等什麽?”

傅识的话音方落,殿後便走出一位在楚泽昭身侧侍奉的宫人。

“定国公,陛下有请。”

邓惜稍稍挣开傅识拉着他的衣袖,留下一句,“来了。”

说罢,他便跟着宫人,往大殿深处走去。

楚泽昭不醉心犬马嬉戏时,倒的确有君王威仪。哪怕此时他已脱去繁重的朝服只着常服,但周身的肃杀之气却是难掩。

邓惜跪下行礼:“臣邓惜,参见陛下。”

“平身吧。”楚泽昭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转头又吩咐宫人给邓惜赐座。待他坐下後,楚泽昭这才悠悠开口,“朕御驾亲征一事,你怎麽看?”

开门见山,并无任何拐弯抹角。

邓惜知道楚泽昭召他来一定是为了这事,但他一时无法从楚泽昭的脸色中读透他的心思,便小心斟酌道,“陛下如此决定,定有您的道理。”

楚泽昭听完他的话便笑了,他整个人往後一靠,卸了力气似地慵懒下来,“邓怀今,你也是个会察言观色,捡好话说的。”

方才朝堂之上,楚泽昭当着衆人的面,向邓惜要了个“认同”,认同他大燕国祚本就是天子亲自在马背上定了下来。衆人早就默认邓惜是支持楚泽昭御驾亲征的代表,可碍于“定国公”的头衔,既是有意见相左者,也不会公然在朝堂上与他丶与陛下唱反调。

可现下只有邓惜和楚泽昭二人,他对“御驾亲征”的态度反而模棱两可了起来。君无戏言,任何一个决定影响的都不止一个人,邓惜自己平日虽不着调,但这不过是他遮掩锋芒的皮囊,一旦涉及正事,他势必考虑周详。

更何况,如今顾栀还被柳凭逸扣在槐州,柳凭逸派人传回信来,说的是“不斩来使”,但这人前一刻还恭恭敬敬向朝廷请孝行,下一刻则说反就反,连皇位都想夺,天子都敢杀的人,又怎会真的在乎两个小小御史。

想到这,邓惜的眉头又皱紧了些,双手虽藏于袖中,但已紧紧握拳。

“说说,为什麽你觉得朕不能去。”楚泽昭似是未察觉出邓惜的异样,他面上并不见怒色,反而当真是心平气和地听取邓惜想法般。

“那臣,便知无不言了。”

“但说无妨。”

邓惜起身,朝楚泽昭拱了拱手。

此时君臣二人,一坐一立,两人皆面色凝重,哪还有“天字第一号纨绔”和“天字第二号纨绔”的荒唐样子。

“大燕立国已有百年,自太祖高祖定国安邦,天下太平,除边关偶有外族来犯,几无沉重战事。”邓惜面上虽只是个无甚实权的南城兵马司指挥使,但他到底是朝堂中人,亦非真正的纨绔子弟。眼下既然是在陛下面前谈论正事,他自然不会再有遮掩锋芒的道理。因此他仅是沉吟片刻,便很快开口道,“偶有灾年导致的地方不靖,也能很快得到平息消弭。如谈氏柳氏这样的谋反,实属罕见。”

听到邓惜说出“罕见”二字,楚泽昭冷笑出声,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对着邓惜说道,“罕见麽?朕看倒是未必,自高祖马背上定下江山,不过十数年,我大燕就有皇子联合文臣借着‘清君侧’的名头举兵谋反,差点夺了太子继承之位的前车之鉴,只不过那时太子势力已完备,他本人亦是随高祖东征西战,皇子不过是嫔妃庶出,与那些成日只知道四书五经的文官一道,成不了多大气候,这才被极快镇压。往後这小百来年,也确实大多相安无事。不过到了朕这一朝,他们看朕没有个皇帝样子,看上去‘好拿捏’罢了,故而这麽大张旗鼓,明目张胆。”

邓惜的祖辈,正是曾助过高皇帝定天下,又在後来的宫门乱局中帮助过太子一派的势力。

但邓惜却不敢轻易接楚泽昭的话。

楚泽昭一番形同自嘲的话方落,他仿佛终于想起邓惜还在,很快地敛去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与不甘,转而又对邓惜道,“邓卿,朕如此问你,也并非再从你这儿寻个答案,朕御驾亲征,去意已决。”

邓惜并不感到意外,也聪明地不顺着楚泽昭的话往下说,天家之事,岂是他能随意评判一二的。因而邓惜只道,“臣知陛下所想。”

但楚泽昭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邓惜想不到的。

他很快听见楚泽昭又开口,“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同朕一道往槐州,诛奸佞,斩小人。”

邓惜不禁讶然擡头,有些僭越地看着楚泽昭。

约莫是猜到了他的不解,楚泽昭笑了笑,不谈邓惜身上背着的“定国公”封号,不谈他武将出身,不谈他的确了得的骑射功夫,只问了一句,“顾栀还在那逆贼手里,你不担心?”

怎麽可能不担心。

“臣,臣……”邓惜斟酌着词句,心下一凛,又断不能直言自己的担心。

只道自己那日在朝堂之上,见顾栀因为霍引和谈晋两人互相攀咬而挺身为他出头之事,终究还是被楚泽昭记了下来。

君王的心思如何不缜密,邓惜为了个小御史在大朝之上出言求情,岂是简单的“同袍之谊”。

似乎甚至连邓惜自己都还未向顾栀表明心意,他的那几分心思都仿佛早被楚泽昭这个“外人”看了个透彻。

邓惜伏跪拱手,接下了旨意。

“臣,遵旨。”

楚泽昭满意地点点头,似乎也并不打算在邓顾二人的关系上多做猜测。

就在邓惜以为自己领命之後事情便能暂告段落之时,他听见楚泽昭又开口了。

“顾栀,乃故人之子,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楚泽昭眉眼间少了方才帝王的肃杀之气,仿佛是陷入回忆里,似是思绪飘远,“无论是为了朕,还是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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