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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傅识所言上(第2页)

尽管衣着看上去还算体面,但青黑色的眼窝和凹陷的双颊却将他的狼狈体现得淋漓尽致,哪还有过往意气风发的模样。

见邓惜盯着自己憔悴的面庞看,傅识浑不在意似的,理了理领口和袖口,招呼道,“这地方脏得很,就不请你们坐了,我们站着说,如何?”

邓惜冷冷道,“随你。”

傅识仿佛对邓惜的冷淡未有觉察,他踢开脚边胡乱堆着的稻草,微微向他俩靠近了一步。

见他突然上前,邓惜下意识将顾栀护在了身後,眼中满是警惕。

傅识见他这动作,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说不清是讽刺还是无奈。他伸开两手,宽袍大袖随着动作摆动起来,飘飘荡荡的,“事到如今,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你还要防着我麽?”

听他这麽说,邓惜却回答得毫不客气,“未必。”

这哪里还是曾经的旧友,分明是仇人。

见他仍带着顾栀与自己隔着几步距离,傅识最终还是收回手,也往後退了一步,坐在了牢房里唯一一条斑驳的长凳上。

“你找我们来,是为何事?”邓惜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坐了下来,也只是稍稍放松了神情。

傅识倒是爽快,他语气如常,仿佛几人此时并非身处诏狱,而是傅府或定国公府一般,闲谈对坐,喝茶谈天,“你们不是想知道十六年前顾氏一案的事麽,既然我要死了,这事也没什麽好瞒,索性今日就告诉你们。”

听他一开口竟是这事,邓惜和顾栀瞬间严肃了神色。

“我父亲的案子,你知道多少?”顾栀几欲上前,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疑道,“不对,你不过长我两岁,那时也仍是稚子,又能了解多少……”

傅识早料到他会这麽问,因而很快答道,“彼时我确实年幼,涉世未深,但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时候何人曾因这件事来我傅府,与我父亲商量对策。”

“所以当时,你父亲确实参与其中?”顾栀看似是质问,却更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我还记得父亲曾说过,原先他在燕都是有位姓傅的好友,彼时他蒙冤,是那位好友替他在陛下面前求情。”

“但是你父亲最终还是死在了诏狱之中,不是麽?”傅识的语气里带上了轻蔑,“顾栀,虽然作为儿子,我置喙老子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但事已至此,我还是要说一句,你那父亲还真是天真得很啊,到死都还以为我父亲是与他站在一边,为他的死扼腕叹息的人呢!”

“你什麽意思?”邓惜率先开了口。

他先前的确听程岭和谢渺说过,彼时傅丶顾两家算是交好。只是与自己和傅家不同,顾氏并非京中名门,顾方生从一介白衣入仕,机缘巧合下,因才学受到傅识父亲傅啓赏识,二人很快熟稔起来,直到顾氏案发,顾方生被革职贬谪回江南。似乎傅啓一直在为此案奔波,就连当时他父亲都有所听闻,亦在先皇面前替顾方生求情,这才让顾方生最开始免于一死。

“是啊,那时候家父确实为了顾氏一案从中斡旋,”傅识道,“就连那时候的我都以为,父亲是在为救朝中同僚而来回奔走,直到一日深夜,我因贪玩迟迟未上床休息,正欲熄灯时,却突然看见父亲书房突然亮起了灯。”

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深夜,燕都才落了第一场冬雪,外头冷得彻骨,饶是关着门都不能完全隔绝窗外呼啸的风声。

年幼的傅识贪玩,夜深了还没入睡,待他终于有了些困意,吹熄烛火准备休息时,却突然发现父亲的书房亮起了烛火。

彼时傅啓早出晚归已有一段时日,傅识许久未见到父亲,自然有些孩童撒娇的心性,心说好容易能见到父亲,到底还是想去书房问候一声。于是他悄悄离开卧房,小心地朝书房走去,想突然推开门,捉弄父亲一番。

可当他靠近书房,附耳贴上门,却能听见房中还有另外一人的声音。

“那小太监如何了?”这人的声音傅识曾经听过,耳熟得很,他很快反应过来,此人乃是父亲同僚,彼时是户部侍郎的杨希岳。

很快,傅识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你放心,给了一笔不小的金子,让他按照我们教的去说。这阉人答应得好好的,待事成之後,会再给他一笔。”

“可是姓顾的已经回了江南,此事还能办成吗?”杨希岳语气中满是不确定,一同传到傅识耳中的,还有房内人来回踱步的动静。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麽?”傅啓又开口了,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想来也自信没有隔墙之耳,故而信誓旦旦道,“况且此事有陛下默许,还怕不成?”

後面二人再说了什麽,傅识就听不清了,屋内很快传来二人的笑声。那时他穿得单薄,很快在冬夜里冻得瑟瑟发抖。

既然父亲还在招待客人,他也不好进去打扰。于是傅识又悄悄回到了卧房,熄灯睡了去。

这之後发生了什麽事他并不清楚,只是不久之後,他听家里的老仆人私下议论,说朝中近日发生大事,曾经的太子少傅被查出心怀不轨,饶是已经将他革职,也因兹事体大将人重新关进了诏狱,不多时就没了性命。

那时傅识只当时朝野间的寻常事,毕竟他耳濡目染,从小受父亲教导,早已深知入朝为官的险恶。常有人将朝堂比作棋局,衆人皆是棋子,可输了棋可以再来,若丢了性命,就再无重来之可能了。

他很快将仆人们的议论抛诸脑後,终于在许久之後见到了此前一直忙着公事的父亲傅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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