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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阿瑶,至少这次我在。”◎
顾舒枫倒地的时候,虞氏身影摇晃的明显,亏得顾温瑶就站在旁边,立马撑扶住她。
顾侯已经大步奔了过去,虞氏腿软到走不了路,人顺着顾温瑶滑坐在地上,只伸手朝前指,“我丶我儿,快,快请大夫!”
顾舒枫被顾侯连同下人一起小心搬放到床上。
顾温瑶跟妈妈一起扶起虞氏,两人左右架着她往屋里走。
路过门口的时候,顾温瑶侧眸朝旁边扫了一眼。如情就站在门旁,此时已经吓傻了,完全没有反应的呆愣站着,春水也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扶住肚子,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赶。
然而床上,顾舒枫直挺挺的躺着,脸色灰败,不管顾侯怎麽掐人中都没有反应。
下人站在边上扯着袖筒抹眼泪,想说又不敢说。
小侯爷,已经没了呼吸。
虞氏愣怔怔站着,反应过来後,直接扑到床前大哭。
顾侯慢慢从床前直起身,恍惚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大喜大悲之下,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人也晃着往後退两步。
顾温瑶嘴上虽关心着“爹爹”,这时候却没上前搀扶,只催促着问,“大夫怎麽还没来?”
先来的自然是离得最近的胡大夫,随後是御医。
两位大夫站在外间,神色悲恸的劝顾侯节哀。
“小侯爷劳累过度,又受了刺激,这才……”御医含糊其辞,没直接说顾舒枫其实是死于强行纵欲。
侯府是要脸面的勋爵人家,要是对方不追根到底的问,他才不会蠢到把这种死因直接说出来。
可顾侯是什麽人,当下就听懂了。
顾舒枫这段时间日日留在院里,连房门都很少出,他能因为什麽劳累过度?
顾侯单手撑着桌面,才勉强站稳,他低头看着衣襟上刚吐完沾到的血,冷静的吩咐两位大夫:
“劳烦御医跑这一趟了,我儿已死,我不想他死後依旧被人当作茶馀饭後的谈资,尤其是他刚中了举。”
顾侯两眼猩红,擡头看御医,“您说呢?”
御医心头一惊,连忙点头,“这个下官还是知道的。”
顾舒枫在京中的名声素来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榜上有名但人却死了,顾家已经没了儿子,但不能连仅有的一点脸面都没了,他没出生的孙儿更是不能有个这样的爹。
顾侯叮嘱完御医就让陈管家送他出门,随後才跟胡大夫说,“我知道他身子差,但不能差到这个地步,你仔细查查。”
胡大夫跟御医不同,他是顾温瑶院里的大夫,顾温瑶又是顾家女儿,关起门来算是自家人,就算查出点什麽也不会往外张扬。
顾侯已是强弩之末,交代完这些就倒了下去。
顾府里先後倒了两位,整个家都乱了。
其他几房本来是来恭贺顾舒枫中举的,谁知道来了後才发现喜事陡然变成丧事。
一家之主顾侯倒了下去,撑不住事情的虞氏在得知儿子没了後,人也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如情被陈管家看管起来,被关之前春水还冲过去跟她撕扯,说是她害死了顾舒枫。
眼见着乱成一锅粥,顾温瑶让人把春水先搀扶下去好好照看,免得再动了胎气。
胡大夫就站在顾温瑶身边,听她吩咐下人照顾春水,想起什麽,提醒她,“哦对了,我上次就同你说过,春水姑娘肚里的孩子怕是撑不到六个月。”
明知道这胎留不住就该早早引了,免得孩子太大引胎的时候连大人都保不住。
顾温瑶捏着巾帕,抵着眼敛,“这事今日我就着人同她去说,什麽时候引,由她自己选择。”
胡大夫不管这些,只是有件事情他得问问顾温瑶的意思,毕竟他虽住在顾府中,可吃穿用度走的全是顾温瑶的私库。
要他说,顾家人也就只要面上功夫,实际上连张脸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