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没什麽演下去的必要,姚昭态度冷冽。
“我很久没见过了。前两天还有粉丝来车行问,我也是才知道他不见了,毕竟他账号也不怎麽发消息,”季潘宁笑得很温和,尽显一个老板和气生财的态度。“怎麽,电影审查不顺利吗?”
既然Oz老板不知道,那麽季姚昭不打算浪费时间,转身就走,直到她听见季潘宁在身後问她,“想问什麽可以直接打个电话的,我前段时间也一直试图联系您。”
她头也不回:“你联系我干什麽,有事情找我的公司或经纪人就行。”
“想问问您知不知道陈羽芒的近况。我找不到他了。”
听到这个名字,姚昭站住。
她逆着光,缓缓回过头,背光的五官再加上僵硬的笑脸,谁看了都会有些头皮发麻。
“陈羽芒?”
“你的前未婚夫,我们店的员工,在你们拍电影的时候执导过你,你让他当衆演你那场呕吐的戏,结果他不仅没出丑还演得不错。想起来了吗,”季潘宁一边想一边说,“你演技确实一般,讨厌起一个人眼神藏都藏不住。”
“我不讨厌他。”
“对对,你讨厌邢先生。”
“我看起来很清闲吗?或者说像个十四五岁整天没什麽事干的小孩,只会讨厌这个讨厌那个,没正事可干?”姚昭睁大眼笑着说,“季小姐,您经营车行想必没花什麽心思吧,老实本分做生意出什麽事就只当时吃吃瓜,旧客去了新客还会再来,老实说我真的很羡慕。之前我求他让邢幡放过我父亲,您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怎麽,我看上去像在骗人吗。”
季潘宁不紧不慢道,“您冷静一点吧。这是公共场合啊。”
“没有,我很冷静,我也没骗人,我家里确实出事了,不仅是我家里,我的事业也是。主演之一失踪,影片早就寄去首都送审却一直迟迟不出结果。我所有的朋友家里都出事,歇业的歇业整改的整改,全世界都因为陈羽芒乱套了,但我确实不讨厌他。毕竟也不是他让整个鑫城翻天地覆。”姚昭冷笑,“然後您质问我为什麽不接你电话?还问我知不知道陈羽芒的消息?”
“电影行业我确实是不清楚……不过近期大批企业歇业整改的原因是什麽?”
姚昭好笑道,“您也是正义之士。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Oz能在江边开起来,初始资金应该是季老先生给女儿掏的吧。虽然是小老婆生的,但是钱应该也没少花。他的钱干净吗?陈羽芒自不必提,您一边享受着这一切,又在抨击什麽呢?”
季潘宁看了她一会儿,“好厉害的一张嘴,说得我哑口无言了,想必这些话姚小姐憋了很久。一直被人压着一头的感受确实很糟,天天被人胁迫走钢丝一样地活着也确实难熬。您如此珍惜事业,现在这种场合谁知道哪里就有几个摄像头对着您拍,说话还是轻声些得好。”
听见这话,姚昭的表情淡了下去,她低头想了想,走了过来,听话对季潘宁轻声说,“我不知道陈羽芒在哪里,但我们应该都知道是谁把他收纳起来了。按照我的了解,那个人不会阻止他与外界联系。你满世界上蹿下跳地找,或许他正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你非要找到他干什麽?我劝您少操点心吧,陈羽芒……其实他人生中的观衆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说罢,姚昭离季潘宁远了点,看着她,又说:“所以不如大方点,直接告诉我齐研最後的消息,我知道他失踪前来过Oz,那天晚上就是我送他来的。”
“既然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来带走陈羽芒的,那你不应该来车行问我,而是应该去那家酒店问问,问他是不是也死在火里了。”季潘宁噢了一声,“看样子你已经去过了,酒店方要麽不接待,要麽说没有他的尸体对吗?你问我为什麽要找陈羽芒,那你又为什麽要找齐研,担心他?应该不是,那是什麽,”季潘宁靠近她,轻声道,“怕邢幡知道和齐研勾结幕後指使有你一份,迁怒起来把你也找个机会处理了?”
姚昭说:“你好像很兴奋啊……?你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季潘宁看向别处,“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在乎他,也不希望他死,我只希望陈羽芒安全。”
姚昭讥讽:“还有什麽比人家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从陈羽芒的精神状态来看,哪里都比他身边安全。”
当初即便知道回国会万劫不复还要回去找他,好几次她都以为陈羽芒死了但修复好後又无事发生一般,季潘宁後知後觉,陈羽芒对邢幡的感情怕是深得他自己都无法理解。邢幡活着他也能活着,尚且还能满嘴恨意,那邢幡哪天死了呢?
姚昭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肩膀松弛下来,“别灰心,陈羽芒的镜况没你想的那麽孤立无援,你应该也不是唯一一个在找陈羽芒的人。看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你还不知道吧。”
“您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
“看在季平安马上要死的份上,我卖个人情。万一他想不开遗嘱上写了你的名,以後我们还有的是要相处的场合。”
“姚小姐就不要卖关子了。”
“我父亲他们谈话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姚昭有意思地说,“陈悟之上个月就越狱了。”
季潘宁一愣:失笑,“您在和我开玩笑吧。新闻上——”
“这种事媒体没得到通知是不会瞎报道的。从我父亲和赵坚的对话来琢磨,他八成和赵望声一样,在转移的过程中消失了。当然,信不信由你,但如果你信,你先是谁把他弄出来的,再想想他出来之後第一时间会去干什麽。思路不久清晰多了吗?一个月了没个踪迹,陈悟之如今还在不在首都都不好说。恐怕早就在鑫城找地方安顿下来了。”
季潘宁思路活跃,脸色一变再变,姚昭见她这样,摇了摇头,说:“不然你以为邢先生把陈羽芒关起来是为什麽?我不回你消息,不是我不礼貌,也不是我不想帮,是没必要。”
季潘宁说:“那是首都,想跑出来哪有那麽容易。”
姚昭说:“当然不容易了,所以我让你好好想想,陈悟之哪来的本事。”
“……”
不仅如此,你这满世界找人的动静也不小。同样是来自我父亲的谈话内容,我听说邢幡这段时间还去见过季平安,当然,也可能只是礼节性地看望一下,毕竟人都要死了。你父亲虽然说赚钱的本事一般,但平日里不怎麽结仇结怨,也算是个明理命好的聪明人。“她说:“季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比起担心陈羽芒,或者说,担心我。你不如还是把心思放在你的车行身上。做好你的生意,多爱护爱护自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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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那些动作太大,如果兜不住就不要想着让谁替你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