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你推理成立,那凶手会用什麽行凶?又是怎麽进来,怎麽离开?前台说过,昨晚只入住了一人,如果前台没说慌,也就是昨晚整个旅馆只有他和前台两个人。”
秦琛:“毛巾,他身上本该裹着的浴巾。”
菱枫:“啊粒把浴室的毛巾带回去检验。”
“行凶的那条不会留在这里的,去把其他房间也排查一遍。”秦琛狭长的眼睛瞥过去,“也不必全部检测,费钱费时,排查掉那些没用过的,对了,气味不同应该会分辨吧。”
他的语气简洁又冷硬,每个字都抛地有声,不容置疑。
那名叫啊粒的警员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菱枫,征求他的意见。
後者答道:“按他说的去做吧。”
“是,菱队。”啊粒在笔记本记要做的事件。
“还有排查一下哪间客房的窗是没有下锁的,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进来的地方,既然是秘密约会又不走正门,那就只剩翻窗了,而且这样的高度,随便有个台阶就能爬进来。”
啊粒反问:“他既然能翻窗了,为什麽不直接从这个房间上来?有人在上面接应不是更安全吗?”
秦琛:“看到门旁边那双开封的一次性拖鞋了吗?显然是死者知道对方要从门口进来,提前准备好的。”
“哦,所以凶手犯案後,把这边的门反锁後,僞证密室意外身亡,然後再从另外一个房间逃离,对吗?”
啊粒面露佩服,虽然一开始觉得他的推理毫无根据,但无法用其他点来反驳他的推理,就已经逐渐被说服,也许他说的就是事实。
秦琛沉思,凶手是怎麽离开,他也不能确定,因为没有根据,如果把其他房间都看一遍也许他能有结果,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一句清冷女声响起,衆人闻声望去。
只见声音主人纤薄的背影,海藻般的栗色长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後,她不缓不慢地说:“关键在这里。”
话落,蓝汐毫不犹豫拉开锁,推开屋内唯一一扇单面窗,她站在窗前,回过头来时,正好一束光射了进来,冷白皮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肤若凝脂。
“不能开窗,破坏现场。”法医出声制止,可惜晚了,一阵寒风呼啸而来。
“抱歉,我相信我的直觉。”蓝汐往外探头,捂着手里的硬币松了松。
“你们过来看。”
她猜得没错,窗户的边缘是用水泥砌成的,反而馆内部年久失修,外墙焕然一新,应该是刚上过漆不久,所以任何外力都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边缘有一个缺口,那是被丝线拉扯出来的,凶手在锁把上打了一个活结,当他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再用力拉扯丝线,锁芯就会自动落了锁,造成内锁的假象。”
“还真是。”法医离得最近,凑来一看,果真有被滑过的痕迹,随即按下相机快门键,“咔嚓”留下证据。
啊粒:“他为什麽不从另一个房间走,费这个劲干嘛?”
秦琛:“开门会留下指纹,如果用其他东西裹着开门,多少会抹掉指纹的痕迹,那样一定会让人起疑,他所作的一切皆白费。”
啊粒:“原来是这样。”
这一点秦琛也有想到,只是没蓝汐这麽笃定,现在看到外墙的痕迹,一切都说得通,随即视线落在蓝汐身上,眼里藏着一片星辰,闪烁着无尽的探索和欣赏。
他从未佩服过谁。
感受到那到炙热的视线,蓝汐擡头望去,视线不自觉落在他右脸的红印。
到现在还没完全消散,下手确实重了些。
“。。。。。”秦琛想起方才的触感,顿时有些尴尬。
沉寂片刻。
蓝汐又道:“我记得他中指上带了枚银戒,但我看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我觉得这枚消失的银戒才破案的关键,既不是为钱谋命就是为情害命。”
她打算换了个方式引导他们,因为她始终觉得刚才的画面是在提示她什麽。
只不过触碰死者看见画面的事情太过离奇,说出来肯定没人会信,还会把她当疯子,亦如当初那般。
但这麽荒唐丶神奇的事确实在她身上发生,她不得不信。
听她这麽说,秦琛俯身看陈子洋的手,果不其然,在他的左手中指上,有一个白色的圆圈,和他的皮肤颜色不太一样,显然是戴着戒指的缘故,只有经常戴在身上,才会有这样的印记。
“消失的戒指,是情杀…”所有线索串起来,演变成一场完成的案发过程,在秦琛的脑海里浮现。
但每一帧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刮他的血肉。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陈子洋就开始避着他,无论是肢体接触还是眼神的对视,冥冥中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他却没有早点发现,陈子洋的性取向不同的问题。
如果早点发现,早点开导他,他就不会觉得这种关系是见不得人的事,也就不会来这种隐蔽的地方约会,更不会发生这样无法挽回的事…
见秦琛黯然神伤,菱枫走来拍了拍他肩膀,亦是安慰也是让他打起精神。
最後他做了总结:“综合种种迹象来看,这是一起蓄意谋杀,门窗完好无损,财务也没有丢失,死者身上没有防御伤,说明他当时对凶手根本没有防备,所以凶手一定是与其相熟的人,或者是更亲密的人。”
“啊志,你去查一查死者的资料,尤其是和他有过交集的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啊粒,你把所有的资料都收集起来,然後把死者带回去,最後把整个屋子都翻一遍,一定要找到那枚失踪的戒指。”
“好的,枫哥。”被点名的警察纷纷开始行事,不带犹豫。
菱枫:“走吧,我们去楼下问问昨天晚上的那个前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