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的指尖划过星链,整片星穹都为之震颤。
那些鎏金锁链上悬挂的二十四枚铃铛同时发出清越嗡鸣,像是沉睡了千万年的星辰突然被唤醒。
"惊蛰——现!"
随着这声敕令,惊蛰铃顿时迸发出刺目青光。
归离的银白长发在灵压中飞扬,星袍上绣着的银河图案开始流动。
她咬破食指,一滴泛着银光的血珠精准滴落在铃铛中央。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惊蛰铃表面浮现蛛网状裂纹。
归离瞳孔骤缩,这是八万年来第一次,她感受到星链传来的抗拒。
锁链剧烈震颤着想要收回铃铛,却被她强行拽住。星袍袖口在角力中撕裂,露出布满古老符咒的手臂。
"你也要忤逆我吗?"归离低喝,指尖在锁链上划出火星。那些火星没有坠落,反而悬浮着组成晦涩的太古文字。
星链终于安静下来。惊蛰铃彻底碎裂的一瞬,漫天星屑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在虚空中重组排列。
青光中逐渐凝实的轮廓让归离呼吸一滞——那是个蜷缩着的少女,黑发如瀑垂落,发间别着小小的铃铛发饰。
"妘……羽星?"
少女睫毛轻颤,像初生雏鸟般跌入归离怀中。她身上惊蛰铃化作的青色襦裙还带着草木清香,指尖却冰凉得吓人。
归离下意识收紧手臂,星袍上未干的弱水染蓝了少女衣襟。
"主……人?"妘羽星睁开赤红色蛇眸,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沙哑。
她试图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新生的鹿崽,整个人又栽进归离怀里。
悄久悬浮在半空,白袍下摆化作无数怨灵触须。他望着重新闭合的时空裂隙,低笑起来。
那笑声起初如碎冰相撞,渐渐变成癫狂的嘶吼,震得结界内弱水沸腾。无数记忆碎片从净化後泛着粼粼银光的水面升起,又被他周身的黑雾吞噬。
"是我的疏忽。"他苍白的手指穿过阿溪肩头缠绕的黑藤,"竟忘了噬魂藤最擅窥心。"
阿溪没有躲闪。那些黑藤像有通灵万物之能般缠绕上悄久的手腕。
"你分魂万千窥探人心,可曾真正看过自己?"阿溪踮起脚尖,指尖轻点悄久心口。
那里有星芒状的封印正在发光,光芒透过白袍映在衆人脸上。
乌荧的涂鸦笔忽的掉落在地。墨汁溅在禁制符文上,竟化作血色的涟漪扩散开来。
"等等……这个封印纹路。……"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描摹那些血色线条,"和上古纪录里记载的……"
弱水一时陷入死寂。
归离感到怀中的妘羽星剧烈颤抖,二十四节气铃同时发出预警的蜂鸣。
她猛然擡头,发现悄久白袍上的怨灵纹路全部活了过来——那些扭曲的人脸正对着阿溪无声尖啸。
"值得吗?"悄久重复着,苍白指尖抚过阿溪颈侧跳动的血管,"当年你们将我封入镜中时,可想过如今的你们是否觉得值得?过去的一切已不复存在,你们可还觉得值得?"
阿溪迅速出手抓住一缕企图逃窜的怨灵。那黑雾在她掌心挣扎扭曲,最终化作晶莹露珠。
露珠表面映出模糊画面——白衣少年跪在镜前,正将染血的契文投入镜中。更令人心惊的是,少年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位置与悄久分毫不差。
"这是。。。。。。"乌荧的笔尖猛地顿住,朱砂墨滴在袖口都浑然不觉。
"你被创造时的记忆。"阿溪松开手,露珠坠入弱水激起七彩霞光。更多画面随之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