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凄厉的歌声似乎唤醒了她。
她的表情逐渐生动,似乎想与“新娘”一起挣开束缚他们的枷锁。
台下的纸鸢大气都不敢喘,睁圆了眼睛生怕错过一秒。
这个舞台的上官真砚,跟前两次公演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又瑰丽,又诡异。
湿透的衣料贴着身形,他半跪在舞台边缘,脸上是倔强丶绝望丶反抗的表情。
美人嗔怒。
冯梦玥的心思却不合时宜地跑偏了。
她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莫名期盼能看到他哭得更凶的模样。
想狠狠折辱他,看他在绝望里挣扎,然後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伸出手,做那个唯一能拯救他的救世主。
S属性大爆发。
嘴角越翘越高。
好羞耻啊(^_^)。
……
副歌来了。
凄厉的唢呐乍然响起,衆人齐唱,像是没有感情的讼词。
“黄土啊,是盖头。”
“纸灰啊,当脂粉。”
“唢呐啊,吹断魂。”
“将我啊,钉进坟。”
新娘被猛推给新郎。
新郎的手搭在新娘的肩上,新娘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指尖相触却毫无温度。
二人的身体微微後仰,皆在试图远离对方,却又被腕上的红绸死死拽住。
她们仿若两只困在蛛网里的虫,挣不开,又死不了。
“吉时已到——!”
“——拜堂——!”
瞬间,鞭炮的炸裂声丶宾客的欢闹声丶新娘凄厉绝望的哭嚎……
所有声音搅在一起,好似往沸腾的油锅浇了瓢冷水,劈里啪啦,刺得人耳膜生疼。
伴舞们踏着整齐的碎步围上来,她们如同两个傀儡,被压着重重跪在地上。
她们反抗着站了起来,又被打断腿骨压下去。
循环几次後,她们原本挺直的脊背像是背了几座大山。
反抗丶挣扎,窒息丶绝望。
终于,她们不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抽了筋的肩膀软塌塌地垂着。
伴舞在身後做出类似敲锤子的动作,机械地起落。
“咚!咚!咚!”
是钉棺材的声音。
她们擡头看天,伸出手。
雨水落进眼睛里,像泪。
哀怨婉转的吟唱传来。
“黄土啊,压头顶。”
“纸灰啊,迷眼睛。”
“唢呐啊,是丧钟。”
“你我啊,共赴黄泉……”
红绸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的身体被强行扳成相拥的姿势。
红绸缠绕全身,如同被钉在同一副棺材里。
他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微恐怖舞台,写这个舞台之前还去看了各个版本的《囍》,好看,震撼,就是不太阳间。
然後据我所知,陕西这边还是有这种习俗的……(不是地域歧视,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