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祁言气极反笑,“我看你的心是钢铁铸的。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
左屹连忙说:“不论多久我都可以等你回来。”
“如果是十年丶二十年,你也能等?”祁言问。
“我能。”
左屹语气里的坚定换来的却是祁言的失望,“左屹,你就非要亲手将我推离出你的世界不可。”
“不……”
祁言不等左屹说下去,他擡脚离开了。
左屹很想追上去,双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步路也走不动。
如果交换生这件事真的是祁言说的那样,那麽自己在他出国之前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戒断。
他站在路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将脑袋埋进双腿膝盖缝隙里,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直往外冒。
如何戒断?
自己一天都离不开祁言,一想到他可能会在美国待上五年十年才能回来,心脏难受地快要骤停了。
嘴再硬,可心脏给出的生理反馈却是真的。
左屹每呼吸一口,心脏都扯得生疼。
这种感觉令他生不如死,比一千只丶一万只蚂蚁同时撕咬他的血肉还要疼。
如果祁言真的要离开这麽久该怎麽办?
左屹也不知道了。
和他这麽长久的分别从来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一年的异国,已经是他说服自己最大的让步。
左屹的指甲狠狠掐进皮肉里,他想利用皮肉的疼痛缓解心脏的疼痛。
他就这样在这条无人的街道旁一直蹲着,蹲到天色都暗了,腿也麻得毫无知觉才扶着墙面缓缓起身离开。
回到公寓,祁言似乎还没有回来。左屹全身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来到浴室洗漱时偶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哪还看得出一点左屹的影子?
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嘴唇白得像失血过多似的。
夜晚,他躺在床上努力克制着不去联系祁言,他这次也得让祁言看看自己的决心。
可是祁言不回来,他眼睛再酸再痛也没办法入睡,直到半夜门外响起了开门声。
左屹满怀期待地等祁言进房,他做了半宿的思想斗争,想着只要祁言回来了他便去主动道歉,他们可以沟通一个最好的方案,自己有空也可以飞去美国见他,这没什麽大不了的。
祁言回来後却没有进他们的房间。
左屹听动静好像是去了次卧,可次卧一直没有买床,晚上该怎麽睡呢?他想。
左屹心焦地等到窗外的鸟都叽叽喳喳开始叫了,祁言那边也没再出一点动静。
一夜没合眼,左屹的核桃眼消肿了些,但还是能看出哭了的痕迹,再加上眼睛里布满了疲惫的红血丝,一到训练馆便被张教练喝止着回家休息。
再次回到家里,熟悉的场景重现。
家里空无一人。
左屹下意识冲到房间去检查祁言的行李箱,果然原本放着他行李箱的角落也一起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