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俩人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不过一人目瞪口呆,一人倒是淡定得像早有预判。
“唐唐你有事就先走,记得帮忙关下门。”池城看着岑净,话是对着另一人说的。
声音轻,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被他喊唐唐的男生摸了摸头,下意识说道:“我什麽时候……”
可接到池城扫过来的眼神,立马一激灵,眼神在他俩身上飞速转了个圈,立马腾位置:“哦哦好,那你自己一个人弄吧。”
“你麦没关。”
想起刚才的广播乌龙,岑净走近演播室後捂着嘴,压低声音先提醒他。
谁知池城十分平静:“你进来的时候已经关了。”
可那会儿他怎麽会知道?除非……
岑净双眼瞪大:“你故意开的?”
池城睇她一眼,没说话,默认了。
岑净又惊又怒:“你为什麽……算了,不关我事,反正你等下不准再念我作文。”
彩排被放出来听了一次已经够羞耻了,要是等会儿他又正儿八经来一次,不敢想象得有多社死。
“可以,”池城答应得爽快:“那你替我播了今天的,这是交换条件。”
“我怎麽???”岑净为他这个无理的要求惊讶到瞠目结舌,想起当时那一幕心里就膈应,哼了声,翻旧账提醒他:“人家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答应她的也不是我。”
池城立刻不满地嚷嚷了以来:“是不是朋友啊这麽计较?未来的大记者,就当提前试工呗。”
不等她反驳,又低声说:“今天嗓子不舒服,多说一个字都疼。”
“……”
岑净真的很想吐槽那你刚才话还和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但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又什麽都说不下去了。
如果他胡搅蛮缠想做成一件事,想要拒绝他,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
最後她自暴自弃说了句:“搞砸了可别怪我。”
他立刻笑了出来,爽快接话:“知道,算我的,”
“不知道要说什麽。”
池城指了指摊了一桌的范文,“随便选。”
看了眼时间,他缓缓将麦克风键推了上去:“大家好,今天的广播将由一位特别邀请的同学来代替我主持。”
少年声音沉沉,是难得的稳重。
哪怕他担心自己有压力,并没有说出名字,可被他如此郑重其事地介绍大家,岑净的心里,无可救药地生出一股甜。
仿佛他给的牛奶巧克力依旧还没融化殆尽。
岑净被他赶鸭子上架摁在了他原来瘫坐着的位置。
椅子上属于少年的温度和气息还没消失殆尽,岑净整个人像陷入了他的世界,被他的一切包裹着,就连他本人,也没走远,随手拖了张椅子过来,哪怕一张桌子有一米多,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却不过咫尺。
不知道对话筒的熟悉是不是也会遗传。
岑净从没接触过播音,也不擅长当衆表达或展现自己。
可当她拿起稿子开口的那一刹那,居然是那样的自如。
就像鱼儿回到了真正属于它的海洋。
除了一开始声音有些许颤以外,全程没有口误过一次,语速平和适中,语调抑扬顿挫饱满而充沛。
哪怕是後面的美文即兴点评,她并没有预先做过任何准备,只是趁着放音乐时的三分钟思索了片刻,也能做到言之有物贴合主题。
她说完最後一个字时,不情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生出了点点不舍。
岑净摘下耳机,偏过头,正要放过去,却忽地撞见了池城的眼神,认真的,专注的,带着星星点点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