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晏昭面带犹疑,不知如何回答。
“先前与你说过我的小字,莫非不记得了?”许辞容出言反问道。
说过吗?
晏昭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
她倒是知道他的小字,但却拿不准“晏昭”该不该知道。
他与晏昭说过吗?
“那日在府中……就是我生病留宿的那日,我应该与你说过。”
对面人笑意盈盈,像是在帮她回忆。
然而晏昭额头的冷汗都快滴落下来了。
那日……
纷杂而旖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莫非是自己忘了?
“灵佑。”她装作刚刚想起的样子,倏然擡眸道,“是不是?”
许辞容望着她,唇角的笑容更盛。
“对,许灵佑。”
羹汤的热气氤氲,一时模糊了视线,晏昭便也错过了青年眼底的波澜。
她转开话题:“听说杨思仁案的卷宗已经上交至中书省了?”
“这般扫兴。”许辞容轻笑,漫声道,“说是提至中书省,其实是交于圣上了。此案事关重大,无人敢沾手。”
她垂下眸子,心中暗惊。
竟如此之快?
尚且未听说杨思仁攀咬出焦家的风声,怎麽就将卷宗送至上头了?
还是说,这只是周奉月与那位的障眼法?
“好了,不说那些事了。”对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可是为溪楼的招牌,尝尝?”
许辞容为她盛了些炙羊肉,递来的时候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多谢许……灵佑。”
她咽下了即将说出的话,连忙改口道。
。
这一顿饭总算是提心吊胆地吃完了。
晏昭匆忙回到了府中,却仍在思考方才席间的对话。
从前她自诩了解许辞容,可如今一看……
感觉自己才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人。
她疲惫地躺在榻上,感觉比在狱台值守了一夜还要累。
也不知南珠郡主的案子何时才能水落石出,她有点想回善平司了。
晏昭正想着这事,门口便传来了动静。
绿云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小姐,门外来了个人说要将这个给您。”她一边将盒子递给晏昭,一边说道,“说是善平司来的,门房不敢怠慢,就将东西传给了我。”
善平司?
晏昭带着些疑惑接过盒子,伸手打开。
盒中静静躺着一个小纸片。
……似乎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她将纸片取出,拈开一看——
「送蛊一次後,蛊毒便下一重,此後不会再有疼痛之感。
但也切莫对旁人动心,吾会心痛。」
她立刻将纸片拢在了手心。
“没什麽,司中的一些事务。”她朝绿云笑了笑,便起身往桌旁走去。
转过身的那一刻,晏昭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恼意来。
姜辞水这个……
惯会浑说的下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