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厅内又是骤然一静。
沈净秋向来独来独往,从未与朝中其他官员有过私下交情,今日竟登门晏府?
而偏厅中的晏昭差点一个没站稳,将手边的花瓶推倒——
还好沉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瓶身。
沈净秋一身水蓝色宽袖长袍,手中并无礼盒,只持一卷书册。他缓步踏入厅内,朝晏惟拱手一礼:“晏大人。”
晏惟亦是一怔,随即笑道:“沈少卿今日怎有闲暇登门?”
那青年淡淡开口:“下官新得一册《雨间杂记》孤本,恰闻晏大人对锡山老人甚是喜爱,便特意前来送与大人。”
“原来如此,”晏惟不愧是久经官场,如今竟还能保持一派从容的模样,温言笑道,“多谢沈少卿挂怀。”
他唤来身边长随,给沈净秋看座奉茶。
“不用,”青年推辞道,“只是为送书而来,既已送到,那我也不多打扰了。”
随後,他与厅中其馀人简单寒暄後,便离开了此处。
晏昭立刻转身跟了出去。
在前院东侧的回廊中,她追上了沈净秋。
“冬奴。”
晏昭远远站定,轻唤了一声。
那青年回过头,先是一怔,随後大步朝着她走来。
在回廊的角落里,沈净秋伸手抱住了她。
“昭昭……”
晏昭低声在他耳边道:“前几日不是刚见过?”
“但我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青年闷闷地回答着,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想要天天都能见到你。”
只是这时,他突然发现少女的後颈上有一处刺目的红痕。
沈净秋瞬间冷下了面色。
他身子微僵,突然顿住。
“怎麽了?”晏昭察觉出了身前人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没什麽。”
他伸手抚上,用拇指慢慢摩挲着那处印记。
直到有更深的红意将其覆盖。
“对了昭昭,”他低声道,“小心些何均文,我怀疑他和焦泓有私下来往。”
闻言,晏昭立刻擡起了头。
“可是查到什麽了?”
沈净秋眸色渐深,蹙着眉道:“当年差不多时候,何均文也在京中备考,并且时常出没于风月之地。应该就是那时,他与林妙意珠胎暗结。
他将手移到晏昭的脸侧,继续道:“容月为其亲女,当时欲要害你,一定也是经过他的授意。”
晏昭微微偏过头,心下微动。
容月洒在那衣服上的可是神仙药。既如此,何均文定然已经投靠焦家。
她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沉吟半晌,晏昭擡起头,在青年的唇角印下一吻。
“我知晓了,多谢冬奴。”
下一刻,面前人玉白的肤上瞬间浮出了红意。
——腰际的手臂圈得更紧了。
沈净秋失神地低下头,蹭了蹭她的侧脸。
“昭昭……”
“好了,”晏昭伸手推开了他,“你快些回去吧,若被人撞见就不好了。”
闻言,那青年微微抿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