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
“好了,”周奉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图芦这事……主要是我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毕竟受的伤也不轻。”
眼看着便要走到门口,晏昭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擡起头,鼓起勇气朝周奉月问道:“其馀的人……”
这句话其实应该早就问出口的。
但她不敢问。
罗静衣留在了镇西军大营中。
她在报信的路上摔伤了腿,所以没有跟过来。
那绕去侧门的高丹荣三人呢?
她们……
“都没事。”周奉月看出了她心中的忐忑,叹了一口气道,“她们三个运气好,基本没受什麽伤。如今看来,就属你伤的最重,还不赶紧回去修养?”
听闻此言,晏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下官遵命。”她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一点笑容来。
。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晏昭刚下车,便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晏惟与晏夫人。
“昭昭!”晏夫人见到她面色苍白,手上还缠着布条,立刻快步上前,“让娘看看,可还伤到了何处?”
晏昭笑了笑,将手举到母亲面前:“右手不小心划破了,其他地方没伤。”
“真的?”晏夫人左右打量着,明显不信她这话。
晏昭挽住她的手低声撒娇:“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快进府吧,好累……”
听见她说“累”,晏夫人便连忙扶着她往里头走去。
“快快快,方才要你们备的软轿呢?”她连忙招手吩咐道。
仆役们手忙脚乱地从一旁擡来了一顶小轿。
在上轿前,晏昭顿了顿脚步,忍不住回首望向了一旁未曾出声的晏惟。
两相对视,她竟从父亲的眸子里看出了些许心疼之意。
“好好回去歇息吧。莫要多劳神,再大的事,也还有爹在呢。”晏惟垂手而立,态度温和而语调凌厉,“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晏昭怔怔站在原地,又莫名酸了眼眶。
好像这一刻,她才恍然意识到——
原来我也有父亲。
“嗯。”
她重重点了点头。
随後,晏昭在沉光和雪信的搀扶下上了软轿。
等坐在这个狭小到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的空间中,周身各处伤口的痛感这才再度袭来。
她皱着眉,死死攥住手,不想让自己的痛呼声被外面的人听见。
晏昭弓起身子,小口小口喘着气。
方才好像也没有这麽难以忍受。
怎麽会突然……
她恍惚觉得自己的筋骨都在重塑。
她低下头默默念道:
形神具妙,与道合真。
不过是修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