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钰——”
那人软着身子便要倒向他。
这时候,殷长钰的脑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离开这里。
不能让她沾身。
他奋力後仰,随後,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耳边的恼人声响终于淡去了。
四周一片宁静。
。
而另一头,晏昭自然也没有给殷长钰送去什麽私会的密信,反而,她倒是收到了另一个世子的眼神示意。
对面,岭南王世子今日穿了一身低调的素锦外袍,他以手支脸,像是有些醉了。
悠扬的丝竹声中,姜辞水半合着眼,柔柔投来一瞥。
这时,又正逢宴至盛时,有人结伴而走,或是于园中嬉闹,或是对坐清谈。
他起身走来晏昭身边,笑问:“我有一事不明,欲向大人求解,可否移步絮语?”
晏昭垂眸想了想,颔首应下了。
她与姜辞水一同顺着池边往前走去。
“你又想做什麽?”少女拧起眉,直截了当地问道。
只是那人低笑一声,语气里带了些委屈:“难道我在昭昭心中,就是这般人吗?”
晏昭停下脚步,目光冷冽地望向他:“姜辞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闻言,他一时未语,反而伸出手,朝着她的脸侧抚来——
却被晏昭挥臂打开了。
姜辞水笑了笑:“有一片柳叶,想帮你拈去的。”
她下意识偏头望去,自己左肩上,还真落了一片树叶。
晏昭随手挥去,微微蹙起了眉。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们都不能得偿所愿。”
半晌後,姜辞水的声音响起。
他话间没有了惯常的轻佻之意,反而嗓音低沉,像是十分郑重。
晏昭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却没有追问。
从姜辞水和姜云默的恶劣关系便可知道,岭南王府中的日子,也许并不好过。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麽要杀自己的亲妹妹。”他将目光转向远处,轻轻地说道,“因为,我曾经差点死在她手里。”
“我母亲很早便去世了,”他低头嗤笑了一声,“她是个疯子。南巫凋敝,她便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自小,我便是她的蛊人。”
……蛊人?
晏昭倏然擡眸望向他。
“蛊人并非蛊师。想要成为一名蛊师,没有十数年的修为是不可能的,然而我母亲却等不了那麽久了。”姜辞水的声音轻地仿佛下一刻便要随风飘散,“……等我父亲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迟了。那时候的我控制不了身体里的蛊,只能被关在最偏的院子里。後来,姜云默出生,我父亲怕其重蹈覆辙,便第一时间便将她接离了母亲身边。”
他转过头看见少女脸上的怔然,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怜爱来。
一边听着他的过去,一边露出这般神色,可真是叫人忍不住要……
青年又挑眉道:“昭昭,莫要这样望着我,我怕我……”
晏昭心中刚升起的软意又一下子消退了。
“後面呢,她为什麽要害你?”她没好气地催促道。
姜辞水垂眸看着她,继续说:“生下姜云默不久,母亲便去世了。而我一直到八九岁,才被允许在王府中自由走动。但是姜云默那个蠢货,偏偏觉得为什麽我可以继承母亲的蛊术,而她不能。”
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