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奇了,”他轻笑着,又将目光投向了盛怒中的嘉宁公主,“公主,您今日莫非请了两位晏大人?”
公主眉头微蹙,不耐烦道:“有话直说,莫在这儿故弄玄虚。”
姜辞水叹了一口气,挑眉望向一旁的诸位贵女:“自离席起,晏大人便一直同我在一处,一步也未曾离开……那他口中,这位跟钰世子在轩中私会的,又是哪个晏小姐呢?”
一时间,衆人皆默然。
半晌之後,公主再次开口:“你们二人,说的都是空口白话,若无实证,叫本宫如何相信?”
她目光凌厉,直直望了过来,不过声音里,显然已经有了动摇。
晏昭自姜辞水身後走出,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公主请看——小轩的位置,和我等如今所处之地,中间隔着一片假山竹林,小径曲折,且并不直抵此处,若要从中通行,定然赶不及将世子救起;而若是自另一条路绕行,必然会碰见从席上赶来的诸位。若是我在轩中将世子推下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诸位之前赶到此处的。”
语毕,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而这时,姜辞水的一句话,又令氛围焦灼了起来:“萍心,你说你看见晏大人推世子落水……可是你家郡主一直未曾离席,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小轩附近?”
听闻此言,晏昭方才知道,刚才站出来指认她的侍女,竟然是姜云默的丫鬟。
“公主见我畏冷,才叫萍心去取披风来的。”姜云默此时也不得不开口解释着,“许是离得太远,看花了眼罢了,兄长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看花了眼?”姜辞水冷哼一声,“你可知道,就因为一句话,晏大人差点背上谋害皇亲的罪名!”
——“够了!”
嘉宁公主出声打断了他们兄妹间的交锋:“此事若有蹊跷,待钰儿醒来一问便知。”
她深深看了晏昭一眼,随後拂袖而去。
而晏昭则是安安静静地立于原地,半垂下了眸子。
她倒是不太担心此事。
殷长钰再如何,应该也不会说是自己推他下水的吧?
不过……
慌忙间,那窗边一闪而逝的人脸……当时确实感觉有几分眼熟。
只是没来得及细想究竟何处熟悉。
而如今想来,正是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
经过这一遭,衆人也没了沐春赏花的兴致,不一会儿後便纷纷离去了。
晏昭坐在马车内,一手扶额,心下疲惫不堪。
今日非但没查出什麽线索,反而又卷入了另一桩离奇之事中。
谁会对殷长钰下毒手?
而那窗後一闪而过的,与她格外相像的那张脸,又是怎麽一回事?
。
晏昭等了几日,没等到还自己清白的解释,反而等来了另一桩惊动京城的消息。
初闻此事时,她与姚珣正在云水舍中对坐饮茶。
“听说没,岭南来的那个郡主,就快嫁进亲王府了。”
“哪个亲王?除了襄亲王……各个王爷可都有正妃啊,莫不是做侧妃?”
“什麽侧妃,是嫁给钰世子,这可是门当户对的亲事。”
雅座内,少女手中茶盏一晃,磕在桌边发出了一声脆响。
而她对面的人似乎只是惊讶于此事的突然,低声感慨起来。
“南珠郡主倒也是奇人,她一入京,牵扯出多少桩大事来?”姚珣摇头叹息,“却没想,是奔着钰世子来的。”
晏昭低下头,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