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京城已然被围作铁桶一般,又如何能从中脱困?
若现下他们搜捕的人,确是欲往城外而去的信使……那恐怕,宫城的防卫,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知晓了,”她点了点头,对着侍卫温言道,“且去歇息罢,今日劳碌你了。”
“此乃小的份内的事,”那侍卫躬身行礼,“小姐体恤,小的感恩不尽。”
待谢恩後,他这才退下。
午膳後,晏昭坐在桌边,馀光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只小盒。
她心下一动,走过去取出了盒子里的东西。
是一只护腕。
是大军出征那日,赵珩丢来的。
只是此刻,护腕的内侧已然是一片冰冷,再无那人的气息与温度。
淮元,不知何日你我方能再见……
她渐渐收紧了手掌。
正出神间,房门突然被敲响。
“小姐!”
是雪信的声音。
晏昭立刻转头问道:“什麽事?”
她推开门快步走入,神情颇有几分古怪之意:“小姐,後巷那儿……您还是自己去看看罢。”
这一句没头没尾,倒叫晏昭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来。
她大步走出,朝着後院而去。
尚未走入院门,一股子血腥之气便钻入了鼻尖。
晏昭心头一紧。
莫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加快了脚步,赶忙走了进去。
在看见院内景象的瞬间,她的瞳孔陡然一缩。
红衣青年半跪在血泊里,衣袍已然被染得深一块浅一块,右肩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听见声响,他慢慢擡起头来。
那沾血的唇角微微翘起,声音虚弱:“昭昭,我快死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晏昭愣在原地,半晌後这才哑然开口:“你丶你怎麽……”
她上前两步,皱着眉查看着姜辞水身上的伤口。
大大小小,约莫有七八处。
眼看着姜辞水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她也顾不上许多了,立刻转头吩咐道:“快,把他擡去屋里,先把伤口包扎上。”
“是!”
。
厢房内药气弥漫,晏昭站在一旁,定定看着床上的人。
岭南不是早就投靠襄王了吗?
他又怎麽会受这麽重的伤?
待侍卫们包扎完伤口,她刚想上前询问一二,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沈净秋率先走了进来。
在他身後,一截青色的袍角微微荡起。
“姜世子?”沈净秋目光冷厉,直直望过去,“这一出演的是什麽?苦肉计?”
然而,姜辞水这时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支起身子,拉住了晏昭的手,丝毫不理会方才出声的人,只是仰着头对她道:“是他们追杀我……姜云默投靠了襄亲王…咳咳——昭昭,你知道的,她素来与我不对付……”
说着说着,他便顺势栽入了少女怀中
此时,偏听得“唰”地一声折扇开合的动静,许辞容自沈净秋身後走来,垂眸间,目光扫过他们交叠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