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身子便朝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没了气息。
许清月的心跳的厉害,她上前一步,快步来到唐叙的身旁,试图挡在他的身前,抽出腰间的软剑,扫落一些箭矢,可那箭矢实在是太多了。
下一刻,箭矢便擦着她的肩头而过,她也来不及管,只是想要将唐叙挡在身後。
青霄带着一些人将季临护在身後,季临不放心许清月,他开口道:“青霄,不必管我,去杀了那些人。”
“公子,这——”
“来不及了,快去——”
“公子,你一定要小心。”说完,他便带着几人避开箭矢,想要给那些放箭之人来个措手不及。
“许清月——来人——快来人——”季临快步来到许清月的身旁,与她站在一起,手中的软剑泛着银光,许清月打落一些箭矢,冲着他吼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要走我们一起走!”他的手就要拽着许清月的手腕就躲,许清月猛地甩开,将季临向後一推,“快带他走,快啊!”说完,她又转身将迎面而来的箭矢都给打掉。
季临将摔在地上的唐叙拽起,挽了个剑花,须臾,那绳子便掉落在地,季临刚要带他走时,馀光便见许桉然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他赶紧拽着唐叙快步朝着许桉然那边掠去,在离许桉然不远的距离,他将唐叙往许桉然身前一推,“大哥,快带他走——”说罢,他便折回到许清月的身旁。
许清月正要说什麽,馀光便瞧见长风带着人正往这边来,她心中一喜,有救了。
果然,没用多久,那箭矢便没有再落下,许清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她侧身望着方才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季临,“大人,方才你不该留在这儿,这儿太危险。”
季临方要回答时,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仔细一听,好像是许桉然的,他的眉头紧蹙,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时,就见一旁的许清月身子一僵,随即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疾步而去。
许清月快步来到许桉然的身旁,就见他衣袍上都是血,手上的血更多,她焦急问道:“阿兄,你受伤了?”
过了半晌,许桉然才摇摇头,“不是我的——”他的神情呆滞,言语中透着难过。
许清月闻言心下一松,可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侧的男人,此时的男人脸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视线往下,就见这人身上的衣袍都是鲜红的血,望着这熟悉的眉眼,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疯癫,许清月愣住,她转头望着许桉然急忙问道:“阿兄,这是怎麽一回事?”
方才他不是好好的吗?怎麽会——怎麽会受伤。
“月儿,不是桉然的错,是我自己——用了箭却……却不知道……你别怪他……”唐叙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末了,他想伸手去触碰眼前这个他从小看大的小姑娘,可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他却收了回去。
“月儿,桉然,对不起……叔父一时糊涂听了那贼人的话,叔父以为……以为那样做就能保住你爹和画儿,却不想却害死了那麽多人,叔父也不求你们原谅,只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今落得个这般结局,叔父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说完,他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许清月,“月儿,真正的账本就埋在……埋在画儿院中的那一棵梅树下……”说着,他便吐出了一口血来。
“唐……”许清月泪流满面,她擡起袖子擦干眼泪,“您——您别这麽说,您别说话,我去——去找大夫——”说完,她就要起身,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袖,“月儿,没用的,我——我恐怕是不行了,这样的结局也好,我误杀了画儿,罪孽深重,月儿——还有一个人,你要离他远远的——他就是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自己的口中血腥之气涌了上来。一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血,唐叙只觉得心口越来越疼,在疼的受不了时,他恍惚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爹爹……爹爹……”
他擡眸便瞧见院外有个人正朝着他缓缓走来,唐叙盯着来人的脸,他眼眶的泪便涌了出来,他的画儿,来接他了……
他的画儿没有生他的气。
许清月瞧着唐叙的眼睛看着院外,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许清月缓缓伸手将手放于他的鼻间,她吓得跌坐在地上。
唐叙,他死了——
为何他死了,她的心还是这麽难过。
她望着许桉然哽咽道:“唐——叔父,他已经走了……”说完,她就再也忍不住扑到许桉然的怀中大声哭了出来。
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她虽一直想要他死,可他如今真的死了,为什麽她的心会这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