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床榻上的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季临将脑袋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哄道:“许清月,你快些醒来呀,我们快些成亲吧,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了——”
“滴答——”一滴泪落在了她的鼻间。紧接着,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待季临察觉时,他慌张地用袖子擦了擦落在她脸上的泪,却不想越差越多。
季临自嘲得笑了,想不到他也会有一日为一个女子落泪,他的心中被不安与恐惧填满,脑中不断回想,若是那会他没有及时赶到,若是他晚到一步的话,他是不是就永远失去她了。
这麽想着,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唇贴着她耳旁呢喃:“许清月……许清月……”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季临本不想理会,奈何那敲门声一直在耳边,他皱着眉,冷声道:“何事?”
“公子,那两个黑衣人开口了。”门外传来的是青霄小心翼翼的声音,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就在他以为屋子里的人不会理会他时,就见门打开了,迎面走出来的正是他们家公子。
“公……”
“嘘……别说话,她已睡下了,别吵醒她了,我们去隔壁客房说。”说完,便轻轻将门掩上。
青霄顿时噤声不敢再言语,忙跟着季临去了隔壁的客房。
季临负手立于窗前,他擡眼望着窗外,过了半晌才开口:“青霄,抓到的那两个黑衣人说了什麽?”
“公子,那两个黑衣人招供说背後指使他们的人是江承安。”
“江承安?”
“是,刚开始那两人抵死不说,後来用了些手段,他们才招的,公子,你看眼下该怎麽做?那江承安原先是住在唐府的,可是唐府出事後,属下也没找到江公子的下落,若真是他的话,该怎麽办才好,他如今可是平南王的义子……”
季临沉思半晌後才说:“单凭这二人的话中就断定是江承安的话,有些太草率,青霄,你派些人去查查有没有江承安的行踪,另外那两人也要严加看守好。”
“是,不过公子,您难道怀疑这幕後之人不是江承安?”
“不太可能像是他做的,他若是想杀许清月的话,那时在蓬莱山时许清月就没命,何况他也不是这麽蠢笨的人,会漏出这样明显的马脚让我怀疑到他的身上来。”说完,他又继续说:“好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季临擡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定会找出这个伤害她的幕後凶手的,誓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
青州的某处宅院,王则拆开一封信,他快速地看了一遍,随即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完信後,将手中的信件丢入脚边的火盆之中,信件一入火盆中,瞬间烧了起来,泛起袅袅黑烟,须臾信件化为灰烬。
“江承安,你虽做事谨慎,却也逃不过王爷的眼睛,这次别怪老夫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听王爷的话。杀个唐叙最後还不是要老夫动手。”
此时的江承安正睡得不是很踏实,他的额头上都是细汗,紧闭着双眼,他的双手紧紧攥紧衾被,他隐约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中,这是一片桃花林,是母亲最爱的桃花林,他怎麽来到了这?
江承安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他循着小道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小道的尽头竟站着一位桃花软烟罗裙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纤弱,却透着一股淡雅之气。
江承安瞬间清醒,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女子的方向追去,眼中带着些不可置信,“阿娘——阿娘——是你吗?”
他走上前,在还有一步的距离,他停住了脚步,手颤颤巍巍地想去触及女子的罗裙,却在快触碰到她的衣袖时猛地收回了手。
“不——你不是我阿娘——你究竟是谁?”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子转过身来。
一时间,记忆中那张芙蓉面映入他的眼帘,他不可置信地後退了一步。
“你是阿娘?”
“安儿,我是你的阿娘啊——你不认识阿娘了吗?”女子的声音缥缈,在这桃花林显得有些诡异。
“不——不——你不是我阿娘,我阿娘早死了!我阿娘早在那日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他越说眼中越坚定。
江承安望着面前与自己阿娘一模一样的脸,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是江淮九派你来的?他是想让你来杀我的?”
江承安见这女子不说话,他快速上前一把掐住眼前女子的脖颈,手收得越来越紧,神色也变得有些狰狞,“我让你说话!快说啊!”
“安……安儿……我是阿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