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死像-8
“他不是告诉你待在一楼吗?”马文忍不住问。
事实是他问了也没用,麻花辫充耳不闻。
现在马文已经开始想念那个安安静静并且意外地挺靠谱的Tang了。虽然那人也举止神秘,一边跟他说话,一边还总得往旁边看,甚至分别前说的也是“我们找人”而非“我去找人”,简直像那个着名的电梯鬼故事:有一个人走进电梯,里面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但实际上是一个人和一个鬼……
不过中转站里什麽怪人都有,这也是护士提前警示过的。
“来就来吧,反正你再也下不去了。赶紧,我们要在那个滑稽人追上来前找到雀……牧师。”马文一时间忘了雀斑叫什麽,干脆随便糊弄过去:“走这边。”
他们在车站里穿行。
虽然空间狭长,但四楼统共也就这麽一圈,两人很快见着了露台一角。
又过不了多久,他们发现了藏在门後的人影。
牧师一定是慌不择路下跑来的,因为这里没有第二个出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处。
但凡滑稽人带着她的枪闯入其中,你说他是直接从边上跳下去还是等着被打死呢?
就是这麽个问题。
马文一边琢磨,一边被麻花辫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又怎麽了?”
“她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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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烬和娄思源对视了一眼。
“哇,传说中的圣诞贺卡。”小丑说,“不好意思,跑个题:我还真挺好奇它正面长什麽样的,我还没见过死婴头花篮呢。”
死婴头花篮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
唐思烬凝神看向那行闪闪发光的小字:“致一如既往幸福快乐的弗里曼夫妇。”
根据厨娘之前所言,家主和夫人是少年夫妻,中途也没有离婚再娶,因此这里的“弗里曼夫妇”明显指代弗里曼家主和艾希莉弗里曼。
既然如此,“我和艾希莉”里的艾希莉又是谁?
……弗里曼家有两个艾希莉!
这念头犹如惊雷,唐思烬很确定假如遁着它继续细想,一定能就此想通一处关键。然而他们目前另有正事,岔路之下,只能先选择要紧的专心。
中国女人仍注视着楼梯的方向,脸上神色未消,其中暗示意味明显:
她认识楼梯上的人。
或者说,至少,她相信如此,并为此焦虑不安。
女人松开手,之前被纳入掌心的一块玻璃坠落地面。
“我们也走。”唐思烬悄声说。
当女人匆匆走向楼梯时,他下意识去够娄思源的手,却只穿透了一捧雾。皮肤和雾气相接处的知觉再次刺了他一下,犹如医院里的麻醉针,让他在重新钻入廊道时根本感觉不出自己是否已经缩回了手,又不知为何不敢回头。
墙外女人脚步声短促,在黑暗的楼道里咚咚作响,丝毫没有掩盖自己行踪的意图。
甚至相反,她在向对方宣示自己的存在。
正在上楼的伶人身子重重一顿。
马文不在之前的隔间里,应该是去找牧师了。唐思烬终于找回了那只“被麻醉”的手,努力全神贯注地观察两人间的暗潮涌动。已经基本能够肯定,双方已经了然了另一人的存在,且对对方的身份各有一定程度上的了然。
中国女人在楼梯末端,双手紧攥扶手,喉咙里漏出气音。
在一片幽暗里,她的五官模糊不清,只有眉间紧拧的褶皱;又一手轻轻悬起,按住胸口。
片刻的静止後,伶人先动:她再迈一步,继续上行,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