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已经可以确认要杀家主,另外两人是她的帮手。
但至于“第二枪”丶“原样提前”和“千载难逢的机会”等词,马文一时仍没弄清楚。
他只好发问:“什麽机会?”
“夫人死了。”海伦回答了他,“你看过侦探小说吗?有了一起死亡,再多出一两起也不算什麽怪事。一次性干完,省得拖太久。”
看来他们还在讨论杀家主的事情。
“我还是不怎麽明白。”他笨拙地试图再套出一点儿消息,“为什麽你想他死。”
但这回海伦就不怎麽配合了:“我干吗要你明白呢,又不是你动手。”
“我可以帮你!”
海伦原先抄着双手在屋子里踱步,此时猛然停下,微侧着头望向他。
她的眼睛非常清澈,但马文确信自己从中看见了嘲讽。
“哦,真的?”果不其然,她慢条斯理道:“那你们不妨先跟我解释解释,正跟我未婚夫在一起的女人是怎麽回事。毕竟在枪响之前,我可不知道格温德琳弗里曼从中国回来,到五年前的逃婚,到今天,是一出蛮精彩的连续剧呢。”
“海伦小姐。”一边的厨娘终于开口。
“我在听。”海伦冷冷地回道。
“小艾希莉小姐是格温德琳小姐的养女,从中国带回来的第二年,就和少爷订了婚,定好在成年後结为夫妻。”厨娘急急地解释,内容和马文知晓的基本吻合,“她和其他人一样住在这栋房子里,在不必陪伴格温德琳小姐的时候,都由夫人教养。夫人是什麽样的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小艾希莉小姐更甚。她身为异国人,对弗里曼家族却有着异于常理的忠诚,因为她……你明白吗,她缺乏归属感,只能相信弗里曼家族的完整性高于一切。总而言之,我担心如果我们在她在这里的时候行事,会出乱子。”
「他又不是弗里曼家的人。」
原来她之前是为这个追杀滑稽人!
“所以——”海伦拖长了声音,显然并不就此满意,“你们俩都知道她在这里。”
迎接她的是一阵沉默。
“谁把她带进来的?”海伦抱起手臂,“她到底进来想干什麽?”
好问题,马文也想知道,然而当他看向厨娘时,後者反而急切地看向他。他们糊里糊涂互相对视着,最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都不知道?”
马文开始感到这个表里不一的漂亮姑娘有点像自己曾经的数学女教师了。每当有人解不出题,她都会轻蔑地问上一句:都不知道?
他实在忍受不了在「缝隙」里还得面对这个,只得试图另起话题:
“我想,如果你非要做什麽的话,还是等这几天过去为好。不管怎麽说,这是你的婚礼。”
据海伦的反应判断,这内容选得不怎麽聪明。
“我的婚礼!真贴心啊。”她又拍了两下手,比之前更加敷衍,“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追求这些□□的,嗯?我自己的母亲就没有过婚礼,可能那就是为何直到上绞刑架,她也不把自己当我母亲;我没受过洗礼,也没受过教育,得亏有个短命的傻瓜娶了我一次,我才好歹有了点钱。明白吗?我过惯了颠沛颠倒的日子,压根不在乎什麽婚礼。”
不过她说了挺多,马文很高兴之前的话题似乎绕过去了。
他抓紧机会追问:“那你想怎麽做?”
海伦拢拢碎发,“找到他,杀了他,离开这里。”
“那特德呢?”
“让他操心他自己的事情去吧。”海伦表情相当厌倦,很明显,他俩之间不存在什麽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纠缠。“虽然等他父亲入土,他自己也剩不下什麽了。”
正当马文绞尽脑汁想着新问题,房门又被重重砸了一下。
那声音极为沉闷,比起关节的叩击,更像是有人以身体重重撞向门板。
它不大,但难以忽视,因此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那是什麽?”
又一声敲击,随後是一小段寂静。
“大概是风。”海伦说,“不像是有人来,但正好提醒我该走了。”
她开了门,外面果然空无一人。
马文站在门口送她们,内心由衷地感到高兴。
厨娘先走,海伦站在门槛上,突然回过身,嘴唇凑近了他耳畔。
“别做背叛我的事情,亲爱的姐姐。”她轻声细语,“不然,我会大失所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三更~
分别在9:00;17:30;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