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应着王友笙的姓名拼音乱序。它一出现,人物和影子间的关联更加清晰,唐思烬想,在之前所处的空间里,每个影子应当都见证了“自我”的死亡。
这能帮助解释“排序游戏”吗?
无论如何,这些生平和剧作名的堆砌必然有其作用。
唐思烬刚想到此处,全程关注这边的范子览就急切发问道:“你想到什麽了?”
他被问得又不露痕迹地退了退,简洁道:“剧作名。”
范子览立刻明白了。“你也有?”他又问:“友笙呢?”
女人应了:“有。桑小姐全名叫桑瑾倜。”
“我懂了。”范子览表情立刻轻松起来,“那麽,排序内容是剧作名。至于依据什麽……是这一天的见闻吗?我们要拼凑出完整的一天?”
其他人没有异议。
他们调快了播放速度,继续观影。
续接之前的剧情。早上八点,怀孕的翁首阳前来拜访刚刚守寡的桑瑾倜。两人坐在沙发上,翁首阳似乎难以开口,神色异常,桑瑾倜却一直拉着她讲话。
“是一些非常晦涩的丶对家庭概念的论述。”范子览说:“如果一定要排序,这一段应该是《奇异之家》。”
唐思烬出来时已经摘下了门上的白板,闻此默不作声地在上面写字。
为了节省时间,在生平播放之後,电影的播放速度被调到最快,对白被压缩得难以听清,基本先靠亲历者复述,有不确切处再看细节。
接下来,翁首阳退场。
唐思烬见过的丶杀了桑瑾倜的樊先生前来,跟她在沙龙上谈话喝酒,酒醉後又无声地相互挑逗。
“对话里明确提及,这是她的第二春,所以——”
唐思烬快速记上《无声之春》。
接下来,玫瑰花出场,大厅里出现了一段宾客的狂欢,但范子览这回没叫暂停,因为实在想不出哪里符合它。最後的结局是,桑瑾倜和樊先生双双返回客房,期间范子览在底楼游荡,并没有见证具体发生了什麽……但当他奔回去的时候,桑瑾倜已经拿出一把锯子,把樊先生给砍死了。
等等,桑瑾倜把樊先生砍死了?
似乎哪里不对——
时钟打响了午後一点钟,屏幕黑了下去,范子览的见闻结束了。
唐思烬搁下了笔,再三确认:“他真死了吗?”
“当然死了。”王友笙抢先道,“我的场景里,一开头,就是咸先生来看朋友的尸体——”
她没说完,因为范子览失声叫道:“咸先生?”
咸庆?
“对呀。”王友笙不明所以,“怎麽了?”
“可他是桑瑾倜的亡夫!”
唐思烬瞳孔一缩:咸庆怎麽会是桑瑾倜的亡夫?
“他是桑瑾倜的亡夫?”王友笙已经喊了出来,音调比范子览更高,重音分别咬在“桑瑾倜”和“亡”上,“他是翁首阳的丈夫才对啊!”
这一点倒是和唐思烬的见闻对上了。
等另外两人停止吵闹,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把自己认知的人物关系简略一说。几人都无法解释其中矛盾,只好继续观影,至少亲眼见见相互矛盾的剧情。
午後两点钟,登场的确实是咸庆无疑。
他崩溃痛骂了杀人凶手,自己的妻子翁首阳却似乎想要替桑瑾倜辩白。但正如桑瑾倜所说,翁小姐的语言系统像有问题,即使对白被压缩,也能听出她全程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最後咸庆又和她针锋相对,最终疯了一样地追她。
翁首阳扶着腰逃上了十六座剧场的高台,最後从上面掉下去,大出血死了。
期间桑瑾倜的生平同样显现:
【桑瑾倜,珠城女慈善家,举办“珠城四幕”剧作沙龙,并参与话剧创作和表演。作品包括《预言家的女儿》丶《假如牧羊犬是真的》丶《无声之春》丶《夜雨倒下》。她对带有浓厚超现实色彩剧作的偏爱尤为出名。】
【她死于在腹腔被连捅四刀。】
唐思烬写下对应剧作名。
他也观察得出,场景似乎被六声钟响分隔。
第一声和第六声代表场景开始和结束,除此之外,每一次钟响都代表一个剧目的结束。
“到你的了。”范子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