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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第3页）

她脸上没什麽表情，内心却快要抑制不住隐藏着的情感，此时，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噩梦”。

突然，他出声了。

“沈厌，我们能聊聊麽？”

沈厌低头听见了这句话，瞬时，她快要飙出眼泪，而後她硬是给憋了回去。

几秒过去，她又鼓足了勇气擡头，风轻云淡似的：“你们这节是数学吧，你不上课？”

鬼知道她怎麽问出口了。

陈炽说：“我请过假了。”

沈厌深深吸了口气，在教室门口与他擦肩而过，留下淡淡的话语回音。

“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我跟你还有什麽好聊的？”

陈炽反应迅速，抓住了她那瘦弱的手腕，哀求说：“沈厌。”

沈厌擡头看了眼天边，视线又很快落回到少年的脸，她冷冷地说：“陈炽，你身上烟味很大。”

她心里十分清楚，烟瘾这东西，信仰不灭，它就不灭。

陈炽问她：“所以…你喜欢的人一直是封啓，对吗？”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他发现沈厌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那些其他人一样的眼神。

闻言，沈厌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看着她的模样，即便不回答，陈炽也能猜到，她就是看上了别人。他死板又无趣，本来也不惹人喜欢。

陈炽猩红着眼，还在心存侥幸，问她：“你厌倦我了，是麽？”

沈厌坦荡回答说：“是。”

“…我认命。”陈炽用尽了力气将她拥进怀里，道：“沈厌，你是自由的。”

“……”

他说：“你喜欢他是你的自由，别让我离开你好吗？”

沈厌用力推开他，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沈厌还在讥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麽找你麽？”

“我就是他们说的那样，骨子里只有坏。”沈厌笑着，仍旧不知悔改：“我就想看你这种天才被我这种混蛋戏耍的模样。”

“……”

沈厌故意对上他的视线，却只看见他的眼底只有黑色。

沈厌皱着眉问他：“…你为什麽会喜欢我这种人？太悲哀了。”

他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刺激，耳边随着出现了不真实轰鸣。他更希望，沈厌能够给他结实的巴掌，而不是直冲灵魂深处的伤害。

然後，沈厌问他：“陈炽，你很痛苦吗？”

话音落地，陈炽缓缓低下了头，他感受着身体正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随着，第一次，硬生生在沈厌面前跪了下去。

他跪在冰冷的水泥地面，曾经的孤傲被眼前人一字一句打碎，他根本做不了任何的挣扎。

他跪的干脆，那以引为傲的世界也被这道毫无预料惊雷撕裂得彻底。

他的话语艰难，说：“我是精神病，我一直在用药，会配合治疗。…”

他的动作明显超出了沈厌的预料，她有一刻恍惚了。

而後，直到察觉了身边人那些滚烫的目光，沈厌这才反应过来，她急忙说：“陈炽，你站起来，你别以为这麽做我会可怜你。”

“……”

然而，他甚至头都擡不起来。

“果然，你跟陈战一个模样。”沈厌眼瞧自己的话不起作用，继续冷嘲着：“一点骨气都没有。”

“嗯。”

“把外套脱了。”

闻言，陈炽乖巧地照做。于是，他拼命隐藏的那些痕迹被人光明正大地看见。

沈厌瞥了眼他的手臂，淡淡道：“看着你这些伤口，我我有时候在想，你什麽时候才能把这身脏血放干净？”

“……”

她道：“一身脏血的精神病。”

“对不起。”陈炽的声音朦胧：“阿烟…”

荒唐的一切终于被正义打断。教导主任从办公室赶来，迫切地打断了这一切。

“——你们俩学生干什麽呢！陈炽你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