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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外响起了轻缓的敲门声,一个女医生说着:“我来换药。”
许淋森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他与那位女医生对视了一眼,不过一秒,她却躲避了他的目光。
许淋森愣在了原地。
医生走过去,在床边俯身,摸了摸陈炽的额头,然後又迅速挪开了手,她道:“不发烧了。”
医生头也不擡,细声问着:“早晨的药吃过了麽?”
许淋森在她身後默默回答,道:“没。”
“记得嘱咐患者吃药。”她说:“先打上几天吊瓶,有什麽问题记得告诉我。”
陈炽在病床上闭了闭眼,轻声询问:“…请问您贵姓?”
她说:“我姓李,李念安。”
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瞬时,陈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邪念的笑,他又问:“李医生,我们似乎是同校同学?”
闻言,李念安微微笑着:“陈教授,你也就在学校待了一年多吧,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陈教授,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言罢,李念安便利落地离开了病房。
待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房间里,陈炽少见地狂笑着。
许淋森瞪了他一眼,骂道:“犯病了?”
“阿森…你心虚什麽?”
陈炽故意叫了这个奇怪的昵称。
“操,早知道老实点了,处了这麽多对象,如今见了面真他妈尴尬。”说着,许淋森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偷偷点了一根烟。
许淋森吸了口烟,道:“也不算尴尬,我有点对不起她。”
陈炽一怔,发问:“为什麽?”
许淋森长舒一口气,说:“我跟她睡过。”
陈炽问:“你认真的?”
许淋森咬着烟,嘴里含糊不清:“嗯,彼此都是第一次,对她来说也不亏吧?”
陈炽一愣,双眸中似乎火光跳跃,他又愣愣地发问:“为什麽?”
许淋森擡眸,在烟雾中冷冷一笑,道:“什麽为什麽?你这蠢货肯定觉得做过了得相爱一辈子吧。”
陈炽没再说话,也像是无话可说了。
一支烟很快燃尽,许淋森擡手平静地掐灭,道:“无所谓了,致青春呗。”
“你说,这麽多年过去了,她不能还恨我吧?”
……
李念安走出手术室时,窗外的景色早就变得黑暗了。
这几天有好几场手术,她快要累倒了,于是就利索地收拾完东西,打算下班了。
她行走在医院走廊里,倏地脚步一顿。她闻见近处办公室内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声音。她本不想聆听,可是那男人的声音令她感到熟悉。
她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背後传来一阵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那对男女谈笑着走出了房间。
女人看着手机,娇声娇气地夸赞着他:“给我转了五万二?许总好大方哦。”
男人的骨相优越,眉弓如刀削一般泛着英气。他不知何时纹了身,颈部的纹身裸露在空气中,一如他当年那般轻狂。
李念安躲在拐角处,她静静凝望着那张令她日思夜想的脸,紧张到不敢呼吸。
远处,许淋森听的开心,偏头吻向了她,道:“谁让你这麽漂亮?”
“呵呵,你这麽夸过多少女生啊?”
男人挑挑眉,道:“很多很多。”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麽浪荡。
少年之时,李念安深爱着他,甚至不惜用身体挽回那段破败的感情,不过,她跟那许多的少女无异,只是这少年一时兴起的消遣。
似乎,也只有她,难以忘却那些曾经,被困了这麽些年。
想到这,她的一双眼睛饱含热泪。
良久过去,她擦干眼泪,将那些悲哀埋藏,平静地走下了楼。
医院前台处还站着几人,其中一位护士冲李念安打着招呼:“李医生,就等你了!走走走,我朋友请客。”
那个请客的朋友是赵晴,是刚与许淋森在房间里缠绵的那人,也是男人衆多前任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