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
沈厌从睡梦中惊醒。
梦中,她似乎记忆起了很多,醒来後却又将一切忘的干净。
意识清醒过後,她偏过头,看见床头柜上的纸条:
我没干什麽,因为你一直在哭。
左亦是真的混蛋。他的字迹十分幼稚,她记得十分清楚。
没过几秒,那张纸在她的掌心变成了皱皱巴巴的模样。
她擡眸望向窗外,眼底一片灰,已经下午了,可昨夜的乌云依旧盘踞在空中。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手指指腹在通讯录里的页面中滑动着,翻来翻去,最终还是给陈炽拨去了电话。
思念这个东西,好像不必过多解释。
电话很快接通了。
两人对峙乐三秒过後,沈厌先说了话:“陈炽,你在做什麽?”
“医院里享福呢。”
意料外,是许淋森接了电话,他对沈厌的态度十分讥讽。
沈厌来不及与他争论,焦急地询问陈炽的情况:“陈炽怎麽了?”
许淋森语气仍旧恶劣:“沈厌,老子劝你有多远滚多远。”
“挂了。”
沈厌挂断了电话,双臂抱着膝盖坐在床边。
她感到十分头疼,总觉得陈炽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她。
她不是爱低头的人,而他也十分嘴硬。
他们是不是该结束了…
两人早就没办法如当初那样相爱,她只能带给这个伟大的人无穷的痛苦,还不如放手,做回陌生人,各自去追求幸福。
但是…他要能幸福还需要等到现在吗?
或许,陈炽对她的感情根本没有爱了,仅仅剩下了执念。
她赤脚下了床,走到了厨房里倒了杯水,狠狠灌进了喉咙里,冷水顺着她的白皙脖颈流下,她这才终于感到一丝清醒。
在她愣神之际,耳边响起了门铃声。
沈厌没有过多思考什麽,捋了把头发便去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个坚硬的东西生生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她毫无防备,身体本能一僵。
冰冷的金属触感猛地贴上了她额上的肌肤,还混杂着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腥气。
沈厌彻底愣住了,呼吸也骤然卡在喉咙里。
瞳孔在骤缩的瞬间映出对方指节泛白的手——那只手正稳稳攥着枪柄,食指扣在扳机上,力道大得能看见青筋。
她甚至能听见枪身细微的震颤,混着身後人粗重的喘息,一起砸在了颈侧的皮肤上。
窗外的光斜斜切进来,恰好落在她失了血色的脸上。
她的眼前是个高大的男人,很谨慎地遮掩着面容,只露出了一双凶恶的眼睛。
这是找错仇家了?沈厌的生活清淡如水,从未记得自己招惹过黑恶势力。
她的脑海里很快闪过了那些惊悚离奇的电影情节,她难道…要被奸杀?
她心想着,自己的人生总不能这麽凄惨吧。就这麽死了她也挺不甘心的。
沈厌额头冷汗直冒,她低声说:“我们之间有什麽血海深仇?我给你钱,放了我吧。”
男人还是那麽谨慎,他一句话不说,步伐却往前逼近,逼着沈厌退进了屋内。
关了门,男人依旧举着枪,用另一只手褪去了僞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