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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2页）

沈厌？

陈炽听不清对面回答了什麽，眼前男人只是回复了句“行”。他静静地掐灭了那支烟。

这人…是谁？

陈炽愣了下，还是想问清楚，他起身向前一步追上那男人的步伐：“先生，你认识沈厌？”

眼前男人笑了笑，一点也不想遮掩，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一生挚爱沈厌。

他轻狂地笑了，眉眼里满是怀念：“年少轻狂，懂吧？”

他自顾自说着：“我跟她初中谈了两年，後来我没上学了，也就分开了。初恋嘛，过了多少年还是有感情的。”

“……”

初恋…陈炽直愣愣地呆住了。他从未听沈厌提起过这个男人，他还一度以为自己曾是她的初恋。

原来，那样美好的爱他从不是第一个得到的。

一切，都是他妈的骗局。如今她从未悯人，他也甘愿沉沦。

男人好奇地看了眼陈炽，发觉他身上的气息似有似无，眼里似乎有着看不穿的绝望。

他试探地发问：“怎麽，你认识她啊？”

“……”

“兄弟，你不会也是她前任吧？”左亦颠鸾倒凤地笑起来：“你看你这表情，太搞笑了。”

陈炽一脸漠然，眼眶却泛着红。他说：“抱歉。”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雪天里，他孤身一人面向天空。

雪水融进他的双眼，化了後後顺着肌肤流下，如同他在哭泣一般。

此刻，陈炽脑子里残存着风暴。

那个男人是不是亦躺在她的枕边，也认真听着她的山盟海誓。

原来沈厌不会想念他，因为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

陈炽心里也清楚，一张脸，一个生殖器，一个名号，就是沈厌愿意回来找他的理由。

这世上男人这麽多，她怎麽可能偏偏爱上一个疯子。

他本来可以不用知道刚才那男人的存在，他可以安稳躺在自家的床上，用点药便沉浸在了美好的幻觉里。

这仅仅是他自己来自取其辱。

不管是陈战还是他的那具尸骨，到底何时归来，到底还要坚持多久，陈炽在心底发问，这一切都太痛苦了，他一点都不想活在这黑色世界了。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其实也就一念之差罢了。天才，是世人给予他的枷锁，疯子也是。

想着想着，他独自在风雪里笑了起来。

他的毁灭是因为爱麽？

不，是因为引以为傲的世界的毁灭。

他的世界太美好了。

它的开始与毁灭，都太不及时——

……

“醒了？”

陈炽终于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房内开了盏台灯，他睁眼环顾四周，半晌，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了家中。

看见许淋森的眼神，陈炽清醒了一瞬。

许淋森抽着烟，掸了掸烟灰，问：“你平时就这状态？”

陈炽还在隐忍着什麽，问他：“什麽状态？”

“夜里突然发疯。”

许淋森还在庆幸今日在他手机上安装了定位软件，要不然陈炽今晚死在哪他都不知道。

陈炽默默将身子蜷缩了起来。

“问你话呢？你要是死了怎麽办？”

陈炽毫无预兆地咳了口血，他擡手擦去血迹，低声回答：“…我以前就只呆在这房子里。”

意思是以前只在家里发疯。

“那混蛋在那住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