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陈炽心里只有这个想法,他的一生好像燃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去是留。
江文看他:“中国这时候发展挺困难的,正是需要人才的关键时候。我看你也不缺钱,要不跟我一起回去?”
他比陈炽大了三岁,也是高考完来了美国,只不过,他来自小地方,家境也普通,留学机会是国家给的,他没什麽宏大的理想,就想着学成归去,报效国家。
“……”
江文劝说着他:“正好,别这麽高强度工作了,跟我回去养病。”
“…好。”
陈炽应了他的话,他也该为自己的父亲赎罪。
……
後面的几天,两人陆续交接了手头的工作。
一天夜里,江文无意间回到了房里,正好又撞见了陈炽发病时的模样。
男人气息微弱,背靠在一堵白墙前,昨日的那堵墙明明还是干干净净的,今日却已经染上了血渍。
江文走上前,连忙出声唤陈炽:“陈炽,你干了什麽?”
在他眼前,陈炽低着眉眼,穿了一件白衬衫,然而,他的後背在此刻却鲜血淋漓。
江文走近他,仔细查看,发现陈炽这疯子竟然让人在後背上用匕首竖着刻了两个字:
【神厌】
“你他妈疯了…”
他为什麽要把那个歌手的名字刻在身上?不疼麽?
江文急忙扶起他,慌张地说:“跟我去医院,再等一会伤口就感染了。”
江文猜测着,这女人如果仅仅是歌手不可能让他这麽痴迷。他也调查过了,神厌是个中国人,也出生于A市。
唯一的可能:神厌就是让陈炽眷恋的那个女朋友。
古往今来,哪些学术天才不是一心于理想,而陈炽,却像个疯子。
陈炽低声说:“我不想忘了她。”
“……”
“这里好黑啊…我找不到她了。”
陈炽回到这间房子时就産生了幻觉,他在门口听见了弹钢琴的声音。进了门以後,他愣在了原地,静静地听着,他很迷恋这种感觉,以至于出了神,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那段日子。
擡眼望去,缓缓的,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钢琴琴键,熟悉又陌生,奏出一首伟大的音乐。
直至,音乐结束了。
她歪头看他,笑眼盈盈地问:“…陈炽,你会一直爱我吗?”
他一愣,那一刻,他根本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沈厌起身,走近他,踮起脚吻在他的鼻骨,道:“别忘了我…他们会欺负我…”
陈炽回答了她:“好…阿烟。”
……
“我拿了奖,她会回来找我麽…”
“犯什麽病啊?”江文质问他:“爱情真比你的一条命还重要?”
陈炽说:“我想活着。”
只有她在身边,陈炽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