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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活（第3页）

沈厌慢步朝陈战走过去，有些心虚，低声唤他：“陈叔叔。”

“嗯。”陈战本来正透过玻璃看着ICU里的人，却突然被一道女声断了思绪，他听着这语气，很快猜到了是谁。

陈战又意识到什麽，转过了头，问她：“你当年落下什麽伤了吗？”

为他挡子弹那件事还是那场车祸？

不管是哪一次，她的神经方面的确落下了伤，在那次车祸之後这伤就愈加明显了，她现在几乎弹不了钢琴，也拉不了小提琴。可她还是不愿意分享伤口。

沈厌笑了下，冷淡地说：“没什麽伤。”

陈战却又戳破了她：“撒谎，屈科恩跟我说了，你不仅仅是失忆了两次。”

沈厌自知没理，只能说：“…哦。”

陈战吸了口气，说：“你当初救下了我的命，我好奇是为什麽，但你什麽都没说然後就消失了。我猜了这麽多年，竟然也没猜到你是陈炽的女朋友。当时在B市为什麽不告诉我？”

沈厌自认为很正确地回答了一句话：“早恋很光荣吗？”

陈战擡眸看她，眼里很晦涩，问她：“你就是不想让我有什麽顾虑对吧。”

沈厌一直想让她自己做那个替死鬼，但还害怕陈战会念着任何有可能的情分，只能一直撒谎。

“随便您怎麽想吧。”沈厌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陈战又问了声：“那个孩子是封啓的？”

陈战知道四年前封啓回来找她了，也记得沈厌临死前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自然而然认为这孩子是他的。

沈厌说：“我当年是逗您的，我没怀孕。”

陈战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他问：“你没怀孕？”

沈厌面色平静地诉说着：“嗯，没想到那老东西这麽轻而易举就相信了。”

她本来还觉得骗了封九龙自己是耍小聪明，最後却成了一个能够让陈战活下来的完美计划。

陈战到现在还觉得後怕，沈厌的嘴很硬，对任何人都是。

陈战一时结巴了，又问她：“那个孩子是谁的？”

沈厌在脑中仔细思索了下，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陈炽的。”

陈战：“……”

沈厌很认真地问了句：“不像吗？这双眼睛都传了三代了。”

陈战说：“像…”

沈厌又补充说：“如果他醒了，您先别告诉他这一切，我想给自己和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

沈厌应了陈战的要求进入ICU探望陈炽，病床上，男人满脸憔悴插着呼吸机，好像下一秒就能悄无声息离开似的。

李念安告诉她说，陈炽也可能醒不来了，也可能很快就能醒来，这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欲望了。

可是陈炽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活下去。

沈厌坐在病床边，缓缓擡起他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处，她言语着：“陈炽，你醒醒好不好？”

男人闭着眼，冷冰冰的，第一次没有回答她的话。

沈厌吻了吻他指上的戒指印，说：“陈炽，我爱你…”

陈炽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沈厌的声音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她道：“你不是也爱我吗？我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界很害怕，你不在他们都会欺负我的。”

沈厌越想越难过，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最後哽咽着道了句：“我是阿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