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临近春节,天空又飘起了小雪,眼前白茫茫一片。
许淋森跟着陈炽回了家。
像以前那样,两人在饭桌上喝了些酒。许淋森以醉酒不能开车的理由留在了陈炽家中过夜。
他们像以前那样躺在了一张床上,许淋森这会儿还悠悠抽着烟。
“你是双性恋?”
陈炽侧身躺着,倏地问出了这麽一句话。
许淋森笑着吞吐烟雾,翻身面对着陈炽瘦弱的後背,一手去勾他的腰,问:“为什麽这麽问?”
他渐渐发觉,比起以前,陈炽瘦了很多。
陈炽稍稍一顿,冷声说:“…你别摸我,手凉。”
许淋森擡手取下了唇间的烟,按灭在了床头的烟灰缸里。
而後他又把头埋在了陈炽的颈窝里,小猫踩奶似的摸他,低声说:“摸一会儿就不凉了。”
陈炽没搭腔。
许淋森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跟他解释:“我要是同性恋,高中就把你办了。”
两人没什麽真正的血缘关系,只因为双方母亲是挚友,陈炽就唤了许淋森一声哥。
许淋森对陈炽的感情一直很纯粹,就只是亲情和友情融合在了一起。
许淋森又闷哼着问他:“你喜欢我?”
陈炽不合时宜地冷笑出声。
似乎在说,你做梦呢?
“陈炽,你这一笑我倒是想起来了。”许淋森仔细回忆着,说:“曾经,你是我身下的人。”
陈炽心中疑惑。
“高中那会儿,年级里不是有同学写书?”
“……”
“写咱俩的,挺恶心的,好像叫狂傲与孤傲。”
“……”
“你是老子下面的。”许淋森再次笑得颠鸾倒凤:“老子要真喜欢男的,能给你操得爽上天。”
陈炽依旧没什麽态度,只是淡淡道:“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麽下流?”
“跟我装什麽?”
接着,许淋森轻轻握住他下巴,慢条斯理说着:“叫声哥听听。”
陈炽硬是一字一句骂了句:“我叫你妈。”
许淋森情真意切地问他:“你知道哥找了你多久吗?”
“多久?”
“很久很久。”
………
陈炽半夜里还清醒着,他最近没怎麽用药,状态时好时坏,意识也一直很混乱。
许淋森还在沉睡着,陈炽什麽话也没说,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家中。
外面很冷,陈炽穿得依旧单薄。
他太想沈厌了,但是他不能联系她,有时候脑中一股劲上来,只能在夜里去她家楼下观望。
望了眼沈厌公寓所在的楼层,那里还闪烁着微弱的光。
时间过得很慢,寒风一寸一寸地咬噬着他的肌肤。许久过去,他在雪地里艰难地点了支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炽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他指缝间的一支烟还剩半截。突然一个男人来到他面前问路。
“兄弟,你在这里住吗?”
这个人似乎是个商人,可是语气里还残存着些潇洒不羁。
陈炽诚实地回答了他:“…不。”
男人很礼貌的回复:“好,打扰了。”
而後,这男人掏出了手机拨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对面的人接到。
男人出声:“沈厌,我是左亦。我在你家楼下,下来接下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