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带在身上吗?”
“啊?”他愣了愣,然後疯狂点头,“在!就放在房间里,师姐你等我去拿。”
杜知津颔首:“好,你先回去拿剑,稍後我们在客栈楼下汇合。”
“是!!”
半柱香後,杜知津等来了赵终乾。
和他珠光宝气的。。。。。。佩剑?
恕她眼拙,要不是赵终乾自我介绍说这把剑叫“横秋”,她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剑修的剑。
剑鞘镶满宝石,珠辉玉丽,光华夺目。横秋出现的瞬间,她立刻感受到了两把本命剑的不满。
。。。。。。家里就这条件,不能到处攀比!
她默默把更跳脱的醒月收了回去,换醉岚握在手里。
她欲言又止:“你这。。。。。。平常带着不重吗?”
赵终乾:“重啊!我还纳闷师姐你们是怎麽做到随身携带的,别在背後不坠得慌吗?”
杜知津:“筑基之後剑随心念,一般收在识海里,不用随身背着。至于筑基之前,通常来讲,剑鞘越朴素越好,轻便为主。”
赵终乾恍然大悟,当场就要弃了他那金光闪闪的剑鞘:“师姐,我悟了!大道至简,原来如此!”
被他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盯着,杜知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之前师从何处?”
她在等闲山十年,从未听说过有剑修给剑鞘镶宝石的。
赵终乾语气迷茫,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我父亲请了鼎鼎有名的天水真人为我点化,难道有什麽不对吗?”
杜知津哑然。
“天水真人已经三十年不曾出关了。”
那麽,赵父请的天水真人又是谁?以及,他知不知道自己给儿子请的是假货?
显然,赵终乾也想到了这点。少年挺直的脊背瞬间松垮,如果他有尾巴,此刻肯定已经恹恹耸拉在地上。
犹豫半晌,他开口:“我。。。。。。我是家中独子,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子承父业,继承家産。”
“幼时起,他便请遍天下名师,教我六艺,诲以五经。但我不喜欢那些,我不喜欢和那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打交道,不喜欢文绉绉的谈吐和礼节!我向往江湖,向往快意恩仇以武会友,师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学那些东西是救不了百姓救不了天下的!只有武,直白的暴力的武能够惩恶扬善匡扶天下!”谈至激奋处,他欲拔剑助兴,却发现宝剑被剑鞘所累,卡在半途。
他的心火一下熄灭了,声音不自觉低沉下去,苦笑道:“或许我就像这把剑一样。永远出不了鞘。”
杜知津摇摇头。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温暖而有力。
“不是的。只要你足够强大,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你显露锋芒。”
在赵终乾惊讶的目光中,她带着他的手,轻易地拔。出剑。
顺利得没有一丝阻滞,利刃破空的声音是那麽悦耳丶那麽动听。
仿佛这把剑,是长在她手上的。
杜知津注视着他,眼神中如有明火。
师尊当时,也是这麽看她的吗?
原来看着一个注定会撞南墙的固执之人飞蛾扑火,真的会忍不住伸以援手。
那麽师尊,您又为何留下一句“因为是我”?
她不明白。但她想,或许她能从赵终乾身上窥得几分师尊的良苦用心。
所以,她握住了赵终乾的剑。
应见画是被脑中怪声吵醒的。
什麽“互诉衷肠”“彻夜交心”“手把手教学”。。。。。。诸如此类。不用想,肯定是它又嗑上了。
每到这时,应见画就会怀疑这玩意真的是天道指引吗?天道整天闲着没事尽关注杜知津了?难道她是天道之女?
不知不觉,他又把话本子和现实混为一谈。他摇了摇头,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撇开,推开门发现绛尾正徘徊在杜知津屋外。
“?怎麽不敲门?”他问。
绛尾啓唇欲言又止,他心中愈发不解,大步走过去敲了敲门:“醒了吗?”
门内没有回应。
困意褪去,结合刚才听到的“彻夜”,应见画眯了眯眼。
该不会。。。。。。
“唔。。。。。。早上好啊,阿墨公子,小红。”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赵终乾睡眼惺忪丶衣襟松垮,未穿鞋只着足衣便出来了。
他揉揉眼睛,朝屋内指了指:“师姐还在休息,你们找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