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迷药,一个时辰之内守卫是醒不来的。
解决掉碍事的人,他开始找寻所谓的禁书。可偌大一个藏书楼,想找一本被明令禁止的书谈何容易?
应见画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应该再从容一些。
可为时已晚,眼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咬咬牙,脑中思绪翻飞:这麽多天唯独最高十七层他没有去过,不如从它下手。
黑暗中,玉簪的白芒一闪而过,眨眼隐入夜色,仿佛不曾来过。
十七层从表面上看,和藏书楼的其它层并无不同,书架林立,卷帙浩繁,一眼望不到头。
唯一的区别便是,因着在最高层,窗外银夜清辉,一览无馀。
凉月如眉,冰净无暇,万里清光。
海上看明月,或许更完满。他不觉想到身在别处的杜知津,也不知她那边是怎样的景色。
他脚步微顿,心神转动间,指尖的月光仿佛有了生命,悄悄拉长暗自潜长,似乎在指向某个方位。
他瞬间想到在承端郡王书房那一日,也是月光帮自己找到了双亲的遗物。那时他以为只是误打误撞,时至今日他方惊觉,这或许是一种指引,就像他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
他犹豫着踏出一步,循着月光照耀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藏书楼每一层均有不同分类,比如他常去的第三层就都是些传说故事,初步看来十七层放着等闲山开宗立派以来各位大能的遗物,也难怪少有人往。
眼神掠过画卷,上面清晰地描绘着一张张人脸,正是各位前辈的画像。他突然恨好奇,这里会不会有杜知津师尊故彰真人的画像?
答案是自然,作为百年来唯一一位羽化的修士,故彰享有的待遇比其他人高出许多,连画像都独占一方,发丝也更精细,显得栩栩如生。
甚至有些。。。。。。不像单纯的画,画上的人好似随时可以活过来。
可是应见画却无法以画师的角度评继续价眼前这幅画,因为身为妖的直觉告诉他,快跑!
“咻!”
利刃破空而来,劲风声势汹汹。他闪躲不及,身後又是沉重的书架,根本无处可逃。
他只能尽量护住要害处以求保住性命,但以那把剑的速度和力道,他几乎无法生还。
顷刻间,他飞快思考着,谁要杀他?是十七层的机关吗?难道说禁书就在附近?
可惜,他已经没命去讨要回答,他终于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然而,剑尖停在了他心口,连衣衫都没有划破。
下一瞬,这把剑就如凭空出现一样又凭空消失了。不,它不是主动消失的,更像是被什麽东西震散了。
“啪嗒。”
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应见画连忙低头拾起,发现“舟”中间的一横有些微裂痕。
他心中一跳,担忧是不是杜知津有危险。
“不是她有危险,是你。”
应见画愕然擡首,先是惊讶于眼前这个人能够看穿他的想法,继而发现,她居然和画像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试探着问:“故彰真人?”
故彰没有死?还是说,这只是她附在画像上的一缕魂魄。如果是後者,也许是把他当成了贼,这才下手。
他解释道:“真人勿怪!在下并非有意冒犯,不知真人镇守在此,惊扰了您实属。。。。。。”“不,我知道你是谁。”
故彰指着他手里的玉佩,声音不自觉冷下来:“淮舟把自己的一缕神识附在上面,刚才是她替你挡下一击,不然现在你已经死了。”
神识?他有心想问,而眼下要紧事太多,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旁枝末节。
因为从故彰开始说话起,他就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但又像隔着一层薄薄的膜,始终是雾里探花,琢磨不透。
【愚笨至极。】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令应见画僵在原地,连呼吸也不能。
见他一副茫然若失的模样,故彰反倒心情愉快,连语气都轻松不少:“还想不到吗?”
“我就是你脑子的那个声音。”
【作者有话说】
一百章了,终于开始揭秘了。。。。。。这本书就要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