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完全对。杜知津咬着包子,看看绛尾又看看应见画。
一人一妖,後半夜瞒着她耍叶子牌去了?不然眼下怎麽是一模一样的黑青。
她把问题问出口,绛尾苦笑着指了指天上,她瞬间了然。
月光对妖的影响变大了。她想了想,觉得可能和户州靠海也有关系。
海上明月共潮生,海会放大月圆夜的作用。
此地不宜久留,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她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和两人商量:“我怀疑缠着霍青的妖物迟迟不肯现身,是因为我。”
“你?”听到她的声音,应见画如梦初醒,惊讶道。
杜知津重重点头。绛尾是妖,稍加思考便明白过来:“的确。妖和人一样懂得趋利避害,恩人身上正气太浓,寻常妖物自然不敢招惹。”
其实他这番话说的十分委婉。什麽一身正气,分明是杜知津杀了太多妖身上充满死不瞑目的诅咒。换做一个普通人遇上吃人无数的妖,普通人也会吓得不敢动弹。
应见画:“可之前没遇过这种事。”譬如之前的幻妖,似乎根本没察觉杜知津的出现。杜知津说过幻妖是丙等,而宛泽城的妖怪弱于丙等,那麽霍青身上的妖是如何察觉的?
闻言,绛尾神色复杂地看向杜知津,欲言又止。
应见画这才意识到,杜知津有事瞒着他。
“咳咳。”顶着他的死亡视线,她只得硬着头皮道,“说来话长。。。。。刚到宛泽城时我找了几只妖练手,一不小心练得有点多,所以身上的味道有点大。”
至于找妖练手的原因?她才不会说是因为连续两次没发现已知妖物的存在对自己的实力産生了怀疑。
不过後来事实证明,她的实力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别的地方。
听完她的话,应见画若有所思地看着同为妖的狐狸。
既然能闻到,他不害怕吗?还是说对杜知津的信任远超她带来的恐惧?
这样浓厚的信任使他産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他还不如妖的错觉。
“有没有办法可以去掉味道?用香料?”他问,借正事隐藏自己内心的焦虑。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眸光一闪。
他有一样东西可以隐藏气息,那就是母亲穿过的黑袍。正是靠着这件袍子,他才得以潜入王府书房,大火时也没忘把它带出来。
他隐约察觉到这件袍子不一般,所以没在杜知津面前穿过。但既然现在正是需要它的时候,何不用它示好表忠心?
想到这儿,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绛尾一眼。
至少,在杜知津心里,他要比绛尾重要。
但旋即,他又否决了自己想法。他忆起钧老看到母亲簪子时说的那句话,心中疑云层生。
不行,万一黑袍也有异常之处呢,他不能让杜知津怀疑。
“嗯?阿墨你有什麽好主意吗?”然而杜知津已经觉察到他的动作,目光看过来。
指甲陷入掌心软肉,疼痛带来了些许镇定。应见画脑中思绪翻飞,还真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假装退出宛泽城,和霍青姑娘说货卖完了要回去进货。那妖已经连着两日没有现身,就算再谨慎,过不了几天也一定会出来进食。”
“假装退出?”她问。
他颔首:“对,最好是你真的离开了这里。”
绛尾也表示赞同:“明天是月圆夜,如果恩人不在,它肯定会现身。”
“可,我们都不在,又如何知道它出现呢?”杜知津皱了皱眉。
绛尾自告奋勇:“我可以留下,待它出现就用妖力通知恩人你。”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法子,但绛尾妖力低微,有受伤的风险。
她正要劝他考虑考虑,或者大家再想一个别的方法。忽然,应见画开口了。
“不行,绛尾更容易暴露。还记得我们是怎麽发现他的吗?不就是因为他太弱了,根本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存在。妖与妖之间也是有强弱之分的吧?”
绛尾咬紧了牙,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因为事实如此。
经他提醒,杜知津也反应过来,陷入了新一轮沉思。
绛尾不能留下,那麽该由谁负责通风报信。。。。。。
蓦地,她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擡头,发现看她的是应见画。
难道。。。。。。
“我留下。”
【作者有话说】
阿墨不会莫名其妙胡思乱想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