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津不解,这有什麽不正经的?
她试探着改口:“那我喊你师父也成?”
反正阿墨总是时不时流露出一丝讲经堂长老的气质,她喊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于是应见画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杜知津笑。
被瞪了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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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说干就干。两人兵分两路,杜知津去找侯夫人,应见画则是揣上药箱去了椒兰馆。
这次看门的侍女认得他了,没再阻拦。进门前,他特意瞥了眼其中一个人。
正是邬题找他谈合作那天带去的侍女,邬题认为自己是“梦游”,这个丫鬟没和她描述过她那时的状态吗?
来不及细想,邬题听到是他来了,以为芙蓉养颜丸的事有了眉目,迎道:“墨公子,里面请。”
他颔首,故意提了提药箱。果不其然,邬题被药箱吸引,忙问:“可是看出了什麽?”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吊着她的胃口接机打探:“京中时兴养颜丸吗?”
邬题:“谈不上时兴不时兴,只不过各自有驻颜美容的方子。但我的养颜丸是独一份的,旁人没有。”
顷刻间,她猜到他的来意:“莫非墨公子也想制些养颜丸来卖?这个好说,我有几个闺中姐妹,也认识药铺掌柜们,可以从中牵线搭桥。”
“那便有劳表小姐了。”应见画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小瓶药丸递给她。
他太知道这些精明人心里在想什麽了。和霍白霍青那种纯粹的商人不同,邬题和承端郡王是一类人。手上如果没有他的把柄,他们不会放心用人。必须要有提着傀儡人的那根线,否则他们夜不能寐。
而两次,应见画都选择把自己塑造成贪财的小人。小人多好啊,他们最清楚小人的底色,卸磨杀驴也毫不心软。
看,在他说完之後,邬题直接把药收了。
即便心中不屑,他面上却僞装得很好:“某自知资历浅,天子脚下不敢造次。还请表小姐不吝赐教,这医药行当都是哪家在做。”
邬题不愧是学了八年管家之法的人,谈论起这些信手拈来:“共有四家,白丶程丶陆丶龚。其中白家势力最盛。。。。。。”
应见画在一边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忽然,他开口打断:“那,神医呢?”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他想知道“羽涅真人”的药都卖给了谁。
邬题一顿,在心底评估了会他值不值得她说实话,片刻後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神医不与世俗同流,手上有仙药的人家很少。除了侯府,也不过是黄丶谷二府。他们家中女眷少,你做生意也做不到他们头上。”
总算有了确切的名单。应见画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追问黄谷是哪两户人家。再问下去,他刚建立的那点信任就要消磨光了。
应见画又和她略扯了一会,防止她孝心大发去找侯夫人坏了杜知津的事。邬题也有耐心,时不时问他些养身的法子,他一一答了。
“希望姨母身康体健长命百岁。”她双手合十,竟也念起“阿弥陀佛”。应见画心想,她未必真的想害侯夫人,可惜成了妖怪刺向亲人的一把刀。
如果知道真相,邬题会作何反应?
窗外传来一声短促的猫叫,他一怔,听出是杜知津发出的暗号,起身告辞。
邬题没怀疑,还吩咐侍女给他装了些点心,是她一惯的笼络人心的法子。
走出椒兰馆後,杜知津一眼盯上他手里的食盒。应见画以为她饿了,随手给她:“拿去吃罢。”
他最近在控制身形,本来也不吃点心。
杜知津提走食盒却没吃,他狐疑:“怎麽不吃?”想了想,他恍然,“最近天气热,你又忙着奔波,吃不下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正常。回去我给你熬些药膳,你不许嫌苦。”
闻言,她高高兴兴地满口答应,同时打算等赵终乾回来把点心给他。
不能浪费粮食,那就交由身为表哥的小赵解决吧!
察觉心意後,她发现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变得格外在意。比如这会,她就不愿意应见画吃邬题给的东西。
这算什麽?吃醋吗?好蛮不讲理的心情。
她扪心自问,间或偷瞄一眼身旁的人。一次两次,应见画只当没看见,次数多了他忍不住问:“看什麽。”
他早晨明明照过铜镜,身上无一处不妥。难道胖了?
如此想着,他不禁抚上脸庞,微微泄气。
杜知津歪头,把问题抛还他:“阿墨怎麽知道我在看你?难道你也一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