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莺在旁边看着婆媳两个这样,你说一句,我吃一口的,这麽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能好好说过话,就笑着凑过去:“老太太丶大娘子,这边可还有不少吃的,可是都要涮进去?”
老太太看见那边的毛肚就说:“先涮这个吧,让咱们尝尝这毛肚涮进去之後到底有多脆嫩。”
慧莺急忙就把那一片片的毛肚放到了锅里,还把刚才丫鬟告诉她的事说了出来:“这毛肚下进锅里不用太长的时间,数十五下就能吃了。”
周大娘子只好奇:“这麽短的时间,可是能行?”
“能的,林小娘子说,煮的时间要是长的话,这毛肚就会变老,吃起来也就带着一股子韧劲,不好吃了。”
周大娘子点点头,又让慧莺把那边的鱼丸丶虾丸一块放进去。
毛肚这时候已经熟了,慧莺又赶紧换了双筷子,给老太太和周大娘子夹了出来。
周大娘子是有心想问为什麽巧燕没来,从前老太太身边她可是头一个得意人,什麽事都处处在前面,慧莺反而是要更靠後一点。
可看老太太和慧莺的神色,周大娘子也就没问,不想破坏了好好的吃饭氛围。
老太太已经夹了那毛肚放到碗里,这次她放的是蒜泥碟,那毛肚经过短时间的涮煮,果然变得很是脆嫩,而那蒜泥碟的蒜香和香油的味道,和这毛肚相互交织,既不会夺了毛肚的脆嫩,又让人觉得又开胃又好吃。
见老太太在不住的点头,周大娘子也夹了一个,她依旧放在了麻酱碟里。
这毛肚经过清汤锅底的涮煮,配上这麻酱碟,咬在嘴里之後,好像那鲜美的汤汁都从毛肚上渗了下来,只觉得满嘴都是香的。
老太太和周大娘子谁也来不及说话,只顾着吃饭。
吃完这毛肚,两个人又去夹了鱼丸丶虾滑和各种的菜蔬。
两个人谁也没提到大老爷。
大老爷一直不好受,他可是从昨儿个夜里就没有吃饭。
一大早起来,也没见个人过来问一问。
老太太也就罢了,怎麽连周大娘子也这样沉得住气了。
实在不像她。
大老爷心里没底,就问顺子:“可是提了早膳过来?”
顺子麻溜的出去问了一圈,回来之後苦哈哈地对大老爷说:“老太太说了,大老爷这是饭吃的太多了,饿一两顿也没事。”
大老爷张开了嘴巴,啊了一声。
他顿了顿,转而去问老太太在吃什麽:“还有大娘子,怎麽不见她过来?”
“老太太和大娘子一块儿用膳,吃的就是昨儿个二郎君宴请的那个锅子。”
大老爷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去打听打听,可还有这个锅子?悄悄的,别让人知道了。”
老太太她们两个人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有小丫鬟过来说,西府的二老爷和钱大娘子来了。
一听这个,本来正在咬着虾滑的周大娘子就顿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停,那虾滑很是滑嫩有弹性,咽下去的时候又带着几分满足。
周大娘子等咽到了肚子里才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在吃鱼丸,这煮熟之後的鱼丸外表非常的光滑,尝一口,只能尝到那种鱼香本身的香味,却没有一点腥味。
且这鱼丸咬开之後,里面不知道为何会有很多小口,把那汤汁的味道都吸足了。
老太太心里是有几分不悦的,这样吃好东西的时候,偏还会过来打扰,这西府的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
她吃完这个,不紧不慢的对身边的小丫鬟说:“只让他们在偏厅里等着。”
又回头对周大娘子说:“咱们别管他们,只管吃着。”
周大娘子也夹了一个鱼丸,问老太太:“这二老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可是知道了什麽?”
老太太哼了一声:“怕是也知道了老大的那事,这才急忙慌的过来。”
周大娘子已经吃了七八分饱,後头还有不少的东西,只觉得二老爷这时候过来实在是太败坏兴致了,不然她还能在这里好好的吃上一通呢。
老太太又吃了两口,也放下了筷子,就让慧莺把那索饼下进去。
“我可是听说了,这锅子最後一定要吃这索饼的。”
“我也听说了,既如此,咱们就再尝尝这索饼的味道。”
老太太应下了,一边品着茶,一边等着那索饼煮熟。
二老爷和钱大娘子急匆匆的过来,可是压根没用上饭,一听说大老爷这边的风声,他们两个如何能坐得住。
自然上门,打的也是要给老太太请安的名号。
距上次中秋节才过去没几天,二老爷和钱大娘子自然的姿态要摆得足些,不然别说他们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就是绵姐儿,听说最近也是被皇後娘娘罚抄了书,关在了宫里不让出门。
钱大娘子一想起来就揪心的很。
两个人的气色显然没有头几日那样的好,偏肚子又是饥肠辘辘,那小丫鬟也只知道上茶水,连点心也不懂得给上一些。
钱大娘子在这里头的事知道的更少,只听二老爷说,抓住了大老爷的把柄,要过来问老太太,这才急忙换了身衣裳,匆匆的赶来。
老太太把他们晾在了偏厅,好一会儿没个动静。
钱大娘子心脏就突突的跳起来,问一旁的小丫鬟:“老太太可是在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