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话语相反的,是她依旧在他温暖的包围之中,没有挣扎,亦没有逃离。
“好,你没答应。”
他宠溺地附和着,声音带着胸腔的震动,温柔得仿佛夜风拂过湖面,晃得章韵竹有些晕。
“小姐,那只猫儿吃了吗?它到底是喜欢吃鸡肉糜,还是鱼肉糜?”
小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刹时打破了两人之间脉脉流转的情意。章韵竹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柄,慌乱间,她一把推开了顾陵川,手忙脚乱地低头四处寻找被猫儿打翻的食碟。
夜色沉沉,四周静得厉害。
小雪这一路走来,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便再听不到其他声响,她的心里早就毛毛的了。若不是手里提着盏灯,又念着要唤小姐回去,她是绝不敢走这夜路的。
脑子不受控地浮现出各种精怪异事,她越想越怕。于是,还未走到凉亭,她便抢先喊出了方才那番问话,为自己壮胆。
可待她走近亭前时,忽然瞧见小姐身旁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吓得灯都差点甩出去,脱口惊叫:“小,小姐,猫,猫,猫儿成精了?!”
原本还因尴尬而四处忙活着的章韵竹,听到小雪这麽一喊,身形一顿,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陵川见她终于展颜,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他轻咳一声,转身面对小雪的方向,沉声道:
“小雪,是我。”
小雪听见小姐的笑声,又觉得这男子的声音似曾相识,于是壮着胆子走近几步。
“公子?!公子,您怎麽在这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小雪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难怪呢!福生说是孟青管事送他回来的,我还纳闷呢!”
随後又咦了一声,问道:“可是公子,您是从哪儿进来的?”
她眨巴着眼睛,四下瞧了瞧,纳闷道:“我一直在前院呢,没看到您啊!莫非,您是翻墙进来的?!”
她越说越起劲,甚至语气中带着点惊叹,仿佛发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秘密。
顾陵川微微一僵,轻咳了一声。
虽说他并非真的翻墙,但堂堂户部侍郎绕过後门而入这种事,确实也无法向个小丫鬟说出口。
幸亏章韵竹及时发话,不然他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雪!我平时是怎麽教你的?你又忘了?”
小雪一听,立刻醒神,赶紧正了正衣角,连连点头:“对,对,要谨言慎行!”
她赶忙将灯放于一旁,认认真真地朝顾陵川行礼:“七公子,莫见怪,奴婢只是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您,奴婢小雪给七公子请安了!”
这是章韵竹头一次看到顾陵川露出难得的窘迫之色,她心里莫名畅快,笑意更深了。
可下一瞬,顾陵川忽然伸手,一把将她牵至身旁。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两人便已并肩站于小雪面前。
从伸手牵住她的那一刻起,顾陵川的目光便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看着她,看着她方才看笑话的戏谑神情刹那间被窘迫与慌乱所取代。
看着她微微睁大的双眼带着毫无准备的惊讶。
心情甚佳的他,唇角弯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他俯身低头,靠近她的耳畔,用着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从今往後,我有什麽,你便有什麽。”
嗓音低沉,温柔缱绻,宛如夜风轻拂耳畔,章韵竹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染上一丝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