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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解雨臣（第1页）

第36章解雨臣

四合院的月季刚剪过枝，冒出些嫩红的芽。黑瞎子蹲在院里给鸡米花梳毛，张起灵坐在石凳上擦刀，阳光透过老槐树的叶子，在两人身上投下晃悠悠的光斑。

门被敲响时，黑瞎子正把猫毛往张起灵身上蹭，惹得对方伸手拍他的背。“谁啊？”他扬声喊，手里还攥着把掉毛的梳子。

门外传来个清润的声音，带着点戏腔的尾调：“黑爷，许久不见，不请我进去坐坐？”

黑瞎子愣了愣，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起身开门，就见解雨臣站在门口，穿着件粉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上那串沉香木手串，还是当年在长沙一起倒斗时买的。

“花儿爷？”黑瞎子挑眉，侧身让他进来，“稀客啊，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解雨臣走进院，目光扫过石桌上的黑金古刀，又落在张起灵身上，笑了笑：“听说你们从长白山回来了，过来看看。”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补充道，“顺便，送点东西。”

他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个锦盒，放在石桌上。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枚铜钱，看起来是个老玩意。

“这是……”黑瞎子认出这是解家的信物，当年解九爷和张啓山联手时，曾用枚铜钱当凭证。

“我爷爷留下的。”解雨臣的指尖划过铜钱上的纹路，“他说，若有天青铜门的事了了，就把这个交给你们。”他看向张起灵，“张爷，九门的债，到我们这代，该清了。”

张起灵拿起铜钱，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接过来，揣进怀里，拍了拍：“放心，我替他收着。”

解雨臣笑了，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很柔和：“我就知道你靠得住。”他转头看向厨房，“有什麽吃的？跑了一路，饿死了。”

“巧了，刚炖了鸡汤。”黑瞎子往厨房走，“再炒个青椒肉丝，给你加双筷子。”

解雨臣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对张起灵说：“他变了很多。”

张起灵擡眼，没接话，却轻轻“嗯”了一声，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饭桌上，解雨臣说起汪家的近况。那群人没了尸蹩丹的配方，又被吴邪设局搅得四分五裂，如今正被九门残馀的势力追着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吴邪那小子，现在倒像个主事的了。”解雨臣喝了口鸡汤，“上次在长沙见他，穿西装打领带，跟个正经老板似的，差点没认出来。”

黑瞎子笑了：“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

张起灵默默往解雨臣碗里夹了块鸡翅，动作自然得像在给黑瞎子夹菜。解雨臣愣了愣，随即笑了：“谢张爷。”

饭後，解雨臣要走，黑瞎子送到门口。胡同口的风有点凉，吹得人脖子发紧。

“真不打算回北京？”黑瞎子问。解家的戏台还在琉璃厂，解雨臣却总在外面跑，很少回去。

“不了。”解雨臣理了理衬衫领口，“等汪家彻底散了，就去云南住段时间，那边的茶花好看。”他忽然想起什麽，从包里拿出个小瓷瓶，“这个给你。”

是瓶药膏，专治跌打损伤的，解家祖传的方子。“看你走路姿势，腰又不舒坦了？”解雨臣挑眉，眼里带着点揶揄。

黑瞎子的耳根红了，接过药膏揣进兜里：“谢了，花儿爷。”

解雨臣笑了笑，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眼院里。张起灵正站在桂花树下，手里拿着片花瓣，对着阳光看，侧脸在光里柔和得像幅画。

“他话还是少。”解雨臣轻声说。

“嗯，但只对我多。”黑瞎子的声音里带着点得意。

解雨臣愣了愣，随即朗声笑了，笑声在胡同里荡开：“行，你们俩好好的。”

他走後，黑瞎子回了院，看见张起灵还在看那片花瓣。“看啥呢？”他走过去，从背後搂住对方的腰。

“像你的耳钉。”张起灵把花瓣递给他，那花瓣是金红色的，边缘有点卷，倒真像黑瞎子常戴的那只。

黑瞎子笑了，把花瓣别在他耳後：“那就是我的了。”

张起灵没躲，只是擡手按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着。“解雨臣说，汪家快完了。”

“嗯，完了好。”黑瞎子低头，在他耳後亲了一下，“以後没人来烦咱们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桂花树下，像解不开的结。黑瞎子看着张起灵耳後的金红花瓣，忽然觉得，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那些九门的恩怨，都该像这花瓣一样，落在土里，长出新的来。

比如院里的月季，比如碗里的鸡汤，比如身边人眼里的光。

这些，才是该记在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