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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等你（第1页）

第21章等你

祭坛藏在一道冰封的峡谷里，入口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只在崖壁上留着个模糊的符号，和帛书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黑瞎子用匕首凿开冰层，寒气顺着缝隙往外冒，带着股陈年的土腥气。“哑巴张，搭把手。”他喊了一声，手里的匕首被冻得发僵。

张起灵应声上前，黑金古刀出鞘时带起一阵冷风，刀刃划过冰层，发出清脆的裂响。两人配合着凿了半个时辰，才开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你先走。”黑瞎子侧身让开，拍了拍他的肩膀，“里面要是有粽子，记得给我留个全尸。”

张起灵没理他的玩笑，只是往通道里看了看，回头时递给他一块玉佩——是那半块刻着“张”字的青铜爵碎片，不知何时被他磨成了两半。“拿着。”他说，“等会儿要用。”

黑瞎子接过来，玉佩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像块小小的冰。“这是……”

“钥匙的一部分。”张起灵的声音很轻，“需要两人才打得开。”

通道里很黑，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石室里回响。走了约莫百十米，前面忽然开阔起来，露出个圆形的祭坛，中央竖着根盘龙石柱，柱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张起灵手腕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就是这儿了。”张起灵站在祭坛边缘，看着石柱底座的凹槽，“把玉佩放进去。”

黑瞎子依言照做，两半玉佩合在一起，刚好拼成个完整的“张”字。凹槽里忽然亮起红光，顺着柱身的纹路往上蔓延，像条活过来的赤龙。

“按帛书上说的，该放血了。”黑瞎子拿出小刀，刚要划开指尖，就被张起灵按住了手。

“我来。”张起灵的眼神很认真，“你的血，留着有用。”

黑瞎子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松开了手。张起灵拿起小刀，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珠滴在玉佩上，被凹槽里的红光瞬间吸了进去。

就在这时，石柱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祭坛边缘的地面裂开道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涌出来，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不好！”黑瞎子拽住张起灵往後退，“这破祭坛要塌了！”

张起灵却没动，只是盯着石柱顶端的青铜盘。盘里的六角铃铛忽然开始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还没完。”他说，“需要你的血。”

“什麽？”黑瞎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起灵抓起他的手，用刚才那把小刀迅速划破他的指尖，将血珠滴在了自己的血渍上。

两滴血融合在一起的瞬间，红光忽然暴涨，将整个祭坛照得如同白昼。黑瞎子看见张起灵手腕上的麒麟纹身变得无比清晰，墨色的纹路顺着手臂往上蔓延，像要活过来一般。

“张起灵！”他大喊着，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柔。“等我。”他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黑瞎子耳朵里。

话音未落，石柱忽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张起灵的身影完全吞没。黑瞎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黑瞎子躺在雪地里，浑身冻得发僵，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玉佩。祭坛所在的峡谷已经塌了，只剩下一堆乱石，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场梦。

“张起灵！”他挣扎着爬起来，嗓子喊得发哑，“张起灵！你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他疯了似的在乱石堆里扒找，手指被锋利的石块划破，流出血来，滴在雪地里，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银灰的发梢被雪埋了大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喊着那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块熟悉的布料——是张起灵那件黑色的连帽衫，被压在一块巨石下，衣角沾着血迹。

黑瞎子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麽东西狠狠攥住。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巨石，连帽衫下面，露出了那把他送的陨铁刀，刀身擦得锃亮，显然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刀下面，压着张纸条，上面是张起灵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很用力：

“我没忘。等我回来。”

黑瞎子的手开始发抖，他把纸条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雪地里，瞬间冻成了冰。

他想起张起灵说过的话，想起他递过来的桂花糕，想起他夜里添柴的动作，想起他最後那句温柔的“等我”。

“我等你。”黑瞎子对着空旷的峡谷轻声说，声音带着哽咽，“张起灵，我等你回来。”

风雪还在继续，将他的声音吞没在茫茫天地间。黑瞎子站起身，把陨铁刀和纸条小心地收好，转身往山下走。

他知道，张起灵会回来的。

就像他说的，他没忘。

他会等，一直等下去。

直到那个人回来，再对他说一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