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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藏在烟火里的团圆（第1页）

第82章藏在烟火里的团圆

腊月二十四，江南的雪总算停了，太阳露了脸，把院子里的积雪晒得滋滋冒水汽。黑瞎子踩着梯子，往门框上贴春联，红纸黑字，透着股鲜活的年味儿。

“左边高点！再高点！”他指挥着站在底下递胶带的张起灵，自己却晃悠着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张起灵眼疾手快地扶住梯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下来，我来。”

“别啊，瞎子我这书法可是拿过奖的。”黑瞎子不服气，偏要自己来，结果春联贴得歪歪扭扭，像条打了蔫的蛇。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默默撕下胶带，重新调整位置。他的动作稳当，三两下就把春联贴得端端正正，连横批都居中得丝毫不差。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这闷油瓶，什麽都做得比他像样，偏生在某些事上，执拗得像个孩子。

“晚上吃什麽？”黑瞎子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我买了糯米粉，包汤圆？”

张起灵点头，转身往厨房走，背影里都透着点雀跃。黑瞎子知道，他是喜欢这种热闹的——以前总一个人守着长白山，年节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如今有了烟火气，眼里的光都亮了几分。

下午，吴邪和解雨臣带着王胖子来了。王胖子一进门就嚷嚷：“胖爷我带了好酒！今晚不醉不归！”解雨臣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他亲手做的酱鸭，油亮的颜色看得人直咽口水。

“哟，花儿爷这手艺，不去开馆子可惜了。”黑瞎子凑过去闻了闻，被解雨臣拍开了手。

“洗手去，别乱碰。”解雨臣挑眉，“张小哥呢？”

“在厨房忙活呢。”黑瞎子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要给你露一手，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解雨臣愣了愣，随即笑了——张起灵这人，看着冷淡，却把谁爱吃什麽都记在心里。

吴邪在院子里转悠，看见葡萄架下挂着的红灯笼，忽然感慨：“真没想到，咱们能在江南过个安稳年。”

以前在斗里，年节多半是在荒郊野外过的，啃着压缩饼干看星星，哪有现在的暖炉和满桌菜。黑瞎子靠在门框上，看着厨房里张起灵和王胖子抢锅铲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出生入死的日子，大概就是为了换此刻的团圆。

晚饭很丰盛，满满一桌子菜，中间是张起灵炖了一下午的红烧肉，油亮的汤汁裹着肉，香得能把人魂勾走。王胖子端着酒杯，非要和黑瞎子拼酒，被解雨臣按住了。

“少喝点，一会儿还要守岁。”解雨臣给自己倒了杯茶，“再说了，你未必喝得过瞎子。”

“嘿，胖爷我当年在斗里……”王胖子的话没说完，就被黑瞎子塞了块排骨堵住了嘴。

张起灵没喝酒，只是默默给黑瞎子夹菜，把他爱吃的都往他碗里堆。黑瞎子看着碗里的小山，忽然想起夏天那次分房睡的闹剧，忍不住笑了——那点别扭，如今想来像块融化的糖，甜得恰到好处。

酒过三巡，王胖子开始讲他年轻时的糗事，逗得衆人直笑。吴邪拿出手机，翻出以前的照片——有在蛇沼鬼城拍的，有在长白山拍的，还有去年在浙江古村落拍的，一张张看过去，像在翻一本厚重的书。

“你看这张，”吴邪指着一张合影，照片里黑瞎子搂着张起灵的脖子，笑得痞气，张起灵的嘴角却偷偷扬着，“当时还觉得你俩凑一起奇怪，现在看，还挺般配。”

黑瞎子的老脸有点红，被张起灵按住了手——大概是怕他又口无遮拦。解雨臣看着照片，忽然说：“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昨天还在斗里提心吊胆，今天就坐在这儿守岁了。”

是啊，真快。快得让他们来不及细想，就从“南瞎北哑”变成了柴米夫妻，从出生入死变成了岁月安稳。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外面忽然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光映在窗户上，把屋里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王胖子嚷嚷着要去放鞭炮，被吴邪拉住了——江南的村子里不让放，怕着火。

“没事，咱有这个。”黑瞎子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烟花棒，是白天在镇上买的，“凑活着热闹热闹。”

四人站在院子里，手里举着烟花棒，火星溅在雪地上，像撒了把星星。张起灵看着黑瞎子笑，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墨。黑瞎子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被王胖子起哄“不要脸”。

“要你管。”黑瞎子挑眉，把张起灵往怀里拉了拉，“我亲我家哑巴张，犯法啊？”

张起灵的耳朵红了，却没躲开，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满足的猫。

回到屋里时，暖炉还燃着，锅里的汤圆浮了起来，白白胖胖的，透着股甜香。黑瞎子舀了碗汤圆，递到张起灵手里：“吃吧，团团圆圆。”

张起灵接过碗，忽然擡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动作快得像错觉。黑瞎子愣了愣，随即笑开，把他搂进怀里：“哑巴张，你学坏了啊。”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窗外的烟花还在放，屋里的暖炉还在燃，身边的人还在怀里。黑瞎子看着张起灵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年了——有老友，有爱人，有烟火，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