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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铜门（第1页）

第33章青铜门

吴邪的电话打来时，黑瞎子正给张起灵剥橘子。橘瓣的甜香漫在四合院里，鸡米花蜷在石桌上打盹，阳光懒懒散散地淌过青砖地，一切都慢得像首旧诗。

“瞎子，出事了。”吴邪的声音带着喘，背景里能听见王胖子的吆喝，“长白山那边……青铜门有动静了。”

黑瞎子剥橘子的手顿了顿。橘子汁溅在指尖，凉丝丝的，像瞬间泼下来的雪水。他看了眼旁边的张起灵，对方正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麒麟纹身，那墨色的纹路不知何时变得清晰，像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知道了。”黑瞎子的声音沉了些，“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鸡米花的呼噜声。张起灵忽然擡头，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复杂：“该回去了。”

“回哪？”黑瞎子明知故问，指尖的橘子汁黏得发腻。

“青铜门。”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冰面上，“它在叫我。”

收拾行李时，黑瞎子往背包里塞了压缩饼干和绷带，又把那把陨铁刀塞进张起灵手里。对方接了，指尖在刀鞘上摩挲，那是很多年前黑瞎子送他的，刀身被磨得发亮，显然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别多想。”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挤出点笑，嘴角却扯不动，“就是去看看，看完咱们就回来，接着给你做可乐鸡翅。”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他背包里塞了盒桂花糕——是前几天路过糕点铺买的，一直没开封。

去长白山的火车上，张起灵大多时候在闭目养神，眉头却没松开过。黑瞎子知道他在想什麽，那些关于张家的诅咒，关于青铜门後的秘密，像根无形的绳，缠了他一辈子。

“还记得帛书上说的解除诅咒的方法吗？”黑瞎子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或许这次能成。”

张起灵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那需要祭品。”

“祭品？”

“张家的血脉。”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或者……与血脉相连的人。”

黑瞎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帛书上那段模糊的记载，想起祭坛上需要两滴血的凹槽，忽然明白了什麽。“你想……”

“我不会让你有事。”张起灵打断他，眼神很认真，“从来都不会。”

火车抵达长白山脚下时，吴邪和王胖子已经在等了。两人冻得脸色发白，看见他们下车，赶紧递过来两件厚外套。

“小哥，黑爷，你们可算来了。”王胖子搓着手哈气，“那青铜门邪乎得很，夜里能听见里面有动静，跟敲钟似的。”

吴邪往张起灵身後看了看，欲言又止：“小哥，你……”

“先去看看。”张起灵没让他说完，转身往山上走。黑金古刀在背上晃悠，刀柄上的红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往青铜门走的路比上次更难走，积雪没到膝盖，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像针扎。张起灵走在最前面，脚印深而稳，黑瞎子跟在他身後半步，偶尔在他打滑时伸手扶一把，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

“就是这儿了。”王胖子指着前面那道巍峨的青铜门，“你们看，门缝里在冒白气。”

青铜门比记忆中更显阴森，上面的刻痕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张起灵走到门前，伸手抚上那些熟悉的纹路，指尖刚触到青铜，门忽然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有什麽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小心！”黑瞎子一把将他拉到身後，掏出腰间的匕首。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白气从里面涌出来，带着股陈年的寒气。张起灵忽然推开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格外清晰：“是它在找我。”

“小哥！”吴邪想拉住他，却被王胖子按住了。

“别拦着。”王胖子的声音很沉，“这是他的命。”

张起灵回头，看了黑瞎子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柔。“等我。”他说，像在杭州四合院里说“我去买菜”一样自然。

“我跟你一起。”黑瞎子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他的手。

张起灵的手很凉，却用力回握了一下。“里面危险。”

“你在哪，我在哪。”黑瞎子笑了，露出左边那颗小虎牙，“忘了？我们是…。”

青铜门彻底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像个吞噬一切的深渊。张起灵看着黑瞎子，忽然笑了，很浅，却像冰雪初融。

“好。”

两人手牵手走进青铜门，门在他们身後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吴邪的呼喊。黑暗里，黑瞎子能感觉到张起灵的手一直没松开，还能听见他在耳边低语，说的不是张家的秘密，也不是诅咒的解法，而是些琐碎的家常。

“回去後，给你做青椒肉丝炒饭。”

“鸡米花的猫粮该换了。”

“四合院的月季该剪枝了。”

黑瞎子笑着应着，心里忽然踏实下来。不管里面有什麽，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好像就没什麽好怕的。

黑暗深处，似乎有什麽东西在等着他们。但黑瞎子不怕，张起灵也不怕。

因为他们是同伴，是彼此的光，是要一起回去吃可乐鸡翅的人。

青铜门彻底关上了，外面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