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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甜甜的（第1页）

第20章甜甜的

後半夜的风带着凉意，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得窗帘轻轻晃。黑瞎子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落在枕头上，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麽好梦。

张起灵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他的脸。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影，鼻梁高挺，嘴唇的轮廓在月色里显得格外柔和。他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离那副黑墨镜只有几厘米，心跳得像擂鼓。

他总觉得，这副墨镜後面藏着什麽。是和自己有关的记忆碎片，还是……别的什麽？脑子里总闪过模糊的画面，一片漆黑里，有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揉碎的星子，看得他心口发紧。

“瞎……”他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指尖终于碰到了墨镜的边缘，冰凉的金属硌得指腹发麻。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推了推，只露出一点点眼尾——是漂亮的桃花眼形状，睫毛比想象中更长，在月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

张起灵的呼吸顿了顿。

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雪地里？在墓道里？还是在某个温暖的怀抱里？脑子里像有根弦被拨动了，嗡嗡作响，却抓不住具体的画面，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忍不住低下头，离得更近了些。黑瞎子的唇很软，在月光下泛着浅粉，像颗没熟透的果子，让人想尝一口。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很轻的一下，像羽毛落在水面，刚碰到就弹开了。

张起灵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似的，连退了好几步，後背撞在墙上，发出轻微的响。他看着床上的人，脸烫得能煎鸡蛋，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做，只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可以的，他是你的。

床上的人动了动。

黑瞎子睁开眼，正好对上张起灵惊慌失措的眼神。他揉了揉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怎麽了？做噩梦了？”

张起灵的脸瞬间红透了，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摇着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黑瞎子坐起身，忽然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触感，像花瓣划过皮肤。

“哑巴张，”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往床边挪了挪，“你刚才……是不是偷亲我了？”

张起灵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猛地转身想往门外冲，却被黑瞎子一把抓住手腕。

“跑什麽？”黑瞎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把他往回拉了拉，“亲都亲了，还想不认账？”

张起灵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我……”他想说不是故意的，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解释，那些混乱的情绪和冲动，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黑瞎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痒变成了软。他松开手，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逗你的。”

他重新躺回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睡吧，天快亮了。”

张起灵犹豫了很久，才磨磨蹭蹭地躺下来，依旧背对着他，却没再拉远距离。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没再逗他。他知道，这个吻对现在的张起灵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那些藏在失忆外壳下的本能，正在一点点苏醒，像破土而出的芽，带着笨拙的甜。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张起灵悄悄转过身，看着黑瞎子熟睡的脸，这一次，没再想去摘那副墨镜。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麽会对这个人有那麽强的执念了。

不管记不记得过去，身体里的本能都在说：他是可以亲近的，是重要的。

这个认知让他安心了些，也更慌乱了些。他往黑瞎子身边凑了凑，小心翼翼地，像怕惊扰了什麽，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衣角。

黑瞎子没醒，只是往他这边挪了挪，手臂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腰上。

张起灵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任由自己被搂着，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让人莫名安心。

他闭上眼，嘴角第一次，在黑瞎子不知道的时候，微微翘了起来。